第7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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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淙的灵堂,没有常见的奠字与花圈,两侧也没有挽联,整体上十分素净。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宽阔沉重的雕花紫檀木桌呈阶梯状,最高处正中摆放着闻淙的牌位,往下是香炉,两侧燃着大红色长明烛。

      再往下,则是花花绿绿的新鲜供果中,立着的黑白相片。

      姜渔隔着香烛飘出的轻烟望着相片中的人,那人也浅笑着凝望他,眼眸柔和,如温润的玉石。

      此时,侍者拿来了一个小型玻璃鱼缸,一条小金鱼在水里欢快地游动。

      闻峋接过鱼缸,摆在了闻淙的相片旁。

      见少年呆怔怔的模样,他问:“怎么了?”

      姜渔回神,稍微收敛了些眼中神色:“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和你长得好像。”

      闻峋:“嗯,是双胞胎。”

      姜渔看着那条游动的小金鱼,问:“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条金鱼?”

      闻峋视线静静落在小金鱼上,如同忆起往事:“哥哥生前喜欢养鱼,他性子静,不喜欢有太多人打扰,只让我每年在忌日为他带一条小鱼作陪,其他人则不必带来。”

      堂内烛火幽幽,安静得能听到烛芯燃烧的细小噼啪声。

      姜渔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闻峋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想到了别的地方,牵住他的手,温声道:“别担心,你是我的伴侣,哥哥会喜欢你的。”

      大概是被冻的,姜渔脸上没太多血色,他垂着眼睫,声音很小地嗯了一声。

      闻峋眸光微敛,他总觉得少年今天有些反常地安静,情绪也有些低落,不似上次来闻宅修订族谱时,一副黏人耍娇的模样。

      侍从端上来新的香和长明烛,整整齐齐地摆在托盘上。

      闻峋走上前,亲手将旧的长明烛换下,插上新的,点燃。

      他给自己和姜渔分别拿了三柱香,在烛上引燃,交到姜渔手里,又牵着人走到正中的位置。

      男人眉目沉敛,声音低沉庄重:“愚弟冒昧,擅自携内人前来叨扰,还望兄长见谅。”

      说罢,俯身拜下。

      姜渔也跟着拜完三拜,和闻峋一起把香插.进香炉中。

      他不知道闻淙和闻峋的关系如何,但在香山小筑的三年,闻淙从未与他说过自己还有个弟弟。而听闻峋话语之间的礼貌和生分,想来这两兄弟的关系只是和睦,但并不算亲近。

      上完香,有侍从端上来纸钱和铜盆。

      姜渔和闻峋并排跪在蒲团上,把摞好的纸钱一小叠一小叠地扔进火里。

      室内空旷又寂静,只有火舌燃烧的噼啪声。

      寒风刮过,黑白相片上男人的俊朗面容,被火光映照得明明灭灭。

      闻家用的是特质的纸钱,燃烧中产生的烟雾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尽管如此,空气中仍然飘荡着无法忽视的刺鼻味道。

      这种味道让人联想到生命的消逝、漆黑的坟冢、以及渺无人烟的荒野。

      姜渔望着黄纸在火焰中一寸寸蜷曲,化作黑色的灰烬,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

      当年,闻淙最后的日子是在重症监护室里度过的,而姜渔一次也没能去看过他。

      是闻淙不让他去看。

      男人把他锁在了香山小筑,派人严密地看管着,无论他怎样哭喊,怎样哀求,都只能得到管家漠然的拒绝。

      管家说:“先生不愿让您过去。”

      闻淙不愿让姜渔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双眼凹陷,形容枯槁,浑身插满冰冷的塑料管,如此生机泯灭,如此衰败不堪,像一具躺在床上的活尸。

      而他的小鱼儿,明媚鲜活,生机勃勃,正是一生中最美丽的年纪。他们明明同活于世,却似有看不见的地狱,将二人生生分隔开。

      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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