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1)
仲秋的傍晚,收工后,妈妈和我正在晚饭,街上的高音喇叭令人讨厌而恐怖地响了起来:“第一生产大队的革命社员同志们,晚饭以后,到大场开批斗会,全体四类分子提前到场!” 这样的播音对任何社员来说都不陌生,但对于我这样的四类家庭来说,仍不啻一枚响雷。 我和妈妈听到这声音,都没作声,但却都将手中没有喝光的半碗粥倒进锅中,不敢再喝。 这是担心挨批斗的时间过长,憋尿而不能撒的缘故。 距生产队的打麦场距离最近的,就是我家了,房子正对面只隔一条马路就是。 实际上坐在炕头上,透过玻璃就能看清楚打麦场上的一切。 正在青春骚动期的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想象着过不一会妈妈极有可能又要让人捆绑起来批斗,有恐怖,有羞辱,也有莫名的——说不出的另外的感觉。 每过几秒钟我便透过玻璃窗向打麦场上观望,妈妈也时不时地观望。 正值仲夏,晚饭后天仍然很亮,打麦场上最早到来的是一群孩子,在那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年代,批斗会就成为孩子们——也包括大人们最好的娱乐。 我也是如此,虽然我出身四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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