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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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那人何时又哭了鼻子。

      外面起了风。

      穿过密密的枝叶,疏疏的红花,遍树生了簌簌的声响,于周遭愈响愈浓。

      玉兔灯随风轻晃了起来。

      烛光映着那人眼底的波光,一下子钻进徐偈的心底,在那里扎根,萌芽,结果,遍生怜意。

      徐偈忽而屏住了呼吸。

      兔子灯一下子被风吹灭了。

      眼前霎时落入一片黑暗。

      章圆礼却在黑暗中破涕为笑,“哎怎么灭了?”连尾音都带着颤音。

      徐偈偏开目,“我去点火。”

      “太黑啦,你看得见吗”

      “能。”

      “你小心点。”

      徐偈摸索着树干在树上站了起来。

      章圆礼怕他掉下去,也随即站了起来,一只手抓着树干,一只手紧抓着徐偈的胳膊,“我扶着你,你来点。”

      徐偈摸索出笼中蜡烛,取出囊中燧石,摩擦了片刻,一簇火苗自徐偈手中燃起。

      徐偈这才发现,两人挨得极紧。

      “快放进去。”章圆礼催道。

      两人一齐探着脑袋,屏着息,将燃烧地蜡烛重新放回灯笼内。一番折腾下来,章圆礼那点子忧愁早不知飞哪去了。

      他拉着徐偈重新窝回树中,你一口我一口,望着灯,赏着花,喝起酒来。

      “你们虞国为什么重农而轻商呀?”章圆礼问。

      “耕者少则商者多,商者多则易生变,我们北临大梁,不敢生变。”

      章圆礼皱眉忖思了一会儿,“那我们这儿这么多商人,岂不很危险?”

      徐偈摇了摇头,“你们国君祖上是胡人,自然不如我们汉人对土地重视。我有时也觉得,父皇过于谨慎了。”

      章圆礼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有朝一日我们都不必受大梁威胁。”

      徐偈淡淡一笑,“父皇命我从小习武,领兵打仗,正是为了那一天。”

      章圆礼一扬眉,“我拜师学艺,也是为了那一天!”

      徐偈心下纳罕这江湖小友的高志,忍不住赞道:“好志向!”

      章圆礼瞪他一眼,“要你夸。”

      徐偈偏过头去,欣赏了片刻这遍生红云的晋地奇株,问道:“这树叫什么?”

      “你们虞国没有?”

      “未见过。”

      “这叫合欢。”

      “合欢?”

      “嗯。”

      “听闻娥皇女英泪尽而亡,化而合欢,可是此树?”

      章圆礼啧了一声,“是因为它的叶子夜开昼合,所以叫合欢,哪那么多凄凄惨惨。”

      徐偈笑着摇摇头,“月已西移,你今晚上还睡吗?”

      “都睡一天了,不睡了,你呢?”

      “我也不睡了。”

      “那我们一起等合欢叶昼开?”

      徐偈笑道:“好。”

      结果不等合欢昼开,章圆礼就醉了。他往徐偈身上一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徐偈偏头一瞧,那人圆润的脸蛋枕在自己肩上,原本白皙的面容已满是红霞,鸦羽似的浓密睫毛无忧无虑地闭着,弯起的弧度盈着一汪烛光,微微地、无知无觉地颤动着。

      徐偈忽而放轻了呼吸。

      “圆礼?”

      徐偈将手揽在他的肩上,晃了晃。

      章圆礼的脸蛋在徐偈肩上滚了一遭,毫无醒的迹象。

      徐偈犹豫片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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