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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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于岸边柳下,同时下了马。

      “我等你。”章圆礼迎着风道。

      “再相见——”

      “你来却我扇。”

      章圆礼扬起一脸灿烂的日光,“快走啦!”

      徐偈将他一拥,提气,飞向鼓帆的船。

      十艘巨船,扬了帆,鼓了风,却原来也可以稍纵便消失于目中。

      长河寂流,人烟渐退,章圆礼一人一马,立于柳荫下,直至长柳拂发,方收了目。

      他摸了摸身旁的马,那马将头贴到章圆礼的手中,打了个响鼻。

      章圆礼轻声道:“我们也回家。”

      章圆礼一路缓行,入了开封城。城内架梯的架梯,挂灯的挂灯,结彩的结彩,嬉笑着,吆喝着,忙碌着,都在为夜晚的狂欢奔忙。

      章圆礼牵着马,穿过热闹的人群,慢慢地,行至一高楼前。

      此楼名停云,有四层之高,前有小楼掩映,中有廊庑数条,并庭院一座,两侧傍竹穿花,曲水环流,因庭院之深,可凭栏远眺,却无市井乱耳,乃开封最耀目的建筑,可宴饮,可留宿。

      是章圆礼每年中元节来开封,必宿之地。

      店家早早给他留了上房。章圆礼一来,熟识的小二便一拥而上,牵马的牵马,相迎的相迎。

      “公子今年来得倒晚,可是路上耽搁了?”

      “瞧公子面有风尘,可是旅途劳累?”

      “小的给公子备好香汤,定一扫辛劳!”

      章圆礼被簇拥着上楼,进屋,香汤适时抬了进来,婢女穿行而入,小厮们作揖退去。

      待沐浴,更衣,章圆礼卧于榻上,对婢女道:“我睡会,下去吧。”

      “可还是酉时叫醒公子?”

      章圆礼愣了愣,方道:“不必了。”

      “公子不看灯了?”

      章圆礼轻轻敛下目,“不看了。”

      章圆礼躺到榻上,将周遭环视了一周。帷帐内空空荡荡,屋宇内全是寂静。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催人出发的巨船号角,于是他将薄衾拉过头顶,闭上了目。

      多日奔波,一枕遥思,章圆礼睡得极沉。

      再睁开目,半开的窗轩隔着纱帘,嵌着一轮明月。

      章圆礼起身下榻,将帘卷起。

      楼下是缛彩繁光,笙歌四起,数不尽的人,穿行,挤挨,攀聊,哄闹。可抬起头,越过深寂的天幕,却只有星汉暗淡,玉镜孤浮,无声移转。

      是谁说天不见月?却原来,独自凭栏,花灯远,清辉近。

      第28章

      徐偈立在甲板上。

      天一擦黑,船就驶入旷野,开封的热闹,顺河而下的河灯,还未见,就已擦肩而过。

      唯余夏风寥寥,逝水陌陌,暗处虫声匿鸣。

      纤云四卷,明月孤悬。江风掀起衣角,月色落到衣上,落到舷上,最后浸了河,便是满江冷色,千里清寒。

      身后传来了响动。

      徐偈不必转身,便道:“皇叔也来赏月?”

      来者是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盛夏仍披厚袍,与徐偈并立,像一尾形销骨立的竹。

      他虽嶙峋,腰间却系着一柄长剑,那剑既朴且拙,似能将那羸弱的腰压弯,剑柄之处,隐约可见“断剑”二字,已叫岁月镌刻得斑驳。

      这便是虞国皇帝的幼弟,徐旬之,此次的求亲使臣。

      “在想谁?”徐旬之望着眼前的千里冷滟,问道。

      “圆礼。”

      徐旬之轻轻叹息一声,“原来可成眷属,也会离愁吗?”

      “会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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