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2)
“药给出的建议,可不能算作医嘱。”周沉说。 “……”贺执沉默片刻,说,“说得也是” 贺执撑着膝盖站起身,双手撑住椅背,低下头俯视周沉,他的腿与腰都压在周沉身上,重量就这么落下,似自甘坠落的羽毛,:“我不知道要怎么医治你,周沉。但是这颗药可以整颗喂给你。” 贺执抿着嘴,轻蔑与自嘲通通消失,眉眼间没有丝毫笑意。 周沉的手掌落在贺执腰际,因为紧贴墙壁,皮肤粗糙而冰冷。像燥热火焰中得以慰藉的一捧清泉。 重逢的第一天,周沉就看到了贺执的懒散与冷漠。他们两个就像丢弃在垃圾桶的破娃娃,缝缝补补之后摆在二手玩具店里,无人问津。 周沉沉默少言,贺执随意不着调。和令他缅怀又痛恨的过去丝毫不相似。 此刻出言轻佻,神情认真严肃的贺执,让周沉有一瞬的恍惚。 周沉在刚交往时总会下意识地省出生活费,好带贺执去最贵的餐厅,或送出一份印着简约标志的昂贵礼物。 街边滚烫酥脆的油条是周沉的生活,是贺执的情趣。周沉费劲心思地讨好情人,公孔雀一样用漂亮闪烁的饰品来装扮自己,好做出一种与贺家小少爷门当户对的假象。 贺执不动声色地照单全收。直至周沉生日这天,贺执在挤满的玫瑰花束当中放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卷胶带。 他说:“艺术无价,我也无价。把这卷胶带拍满,我就富可敌国了。” 说这话的贺执十分真诚,他将花束塞进周沉怀里,越过朵朵盛放的玫瑰贴在周沉耳边说:“单子我下了,小周导什么时候上工?” 自那之后周沉带着贺执穿梭在街巷里,去寻最隐秘的中古店,吃最正宗的小吃。再也没有为了虚幻的纸醉金迷而头痛。 因为他的爱人没看上明码标价的事物,却对他手里举起的相机。 周沉微眯起眼睛,愈加重合的画面不可抑制的变得清晰。他搭在贺执腰际的手掌下意识握紧。 贺执的承诺太过相似,不图回报,倾囊相予,周沉总是这样弥足深陷,而后…… 本能的喜悦仅仅盛开了一秒就倏然凋落。周沉瞳孔微缩,推开贺执。 “真慷慨。”刻薄与讽刺不是本意,话音落下,周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贺执撑起手臂,将自己推离周沉。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才响起一声底气不足的“啧”。 贺执踢在周沉小腿上。力度不大,足以宣泄不满,遮掩尴尬,又不能造成任何疼痛与威胁。 “周导,你可真会说话。” 第92章 贺执讪讪离开,门缝漏进的一束光短暂地照亮周沉,又沉沉落下。 小屋失去了光亮,失去了贺执,一切变得沉闷寂静。周沉坐在木椅上,丝毫未动,直到太阳彻底消失在云层,木门才发出吱呀声响。 萧青轻轻关上门,环顾四周。 家具还完好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物品的碎片,没有血迹,周沉握紧的手指骨节上也没有淤青。一切正常。 “比我想象中和平得多。”萧青拿出一支针剂和一袋白色药片,放在木椅扶手上。 周沉的目光快速掠过,又轻轻闭起。 这代表他拒绝用药。 萧青从善如流地收起。周沉是个难缠也省心的病人,萧青在一次一次的拉锯中摸到了周沉的底线。在周沉仍对电影有执念时,对身体就有足够的把控。 萧青扯过另一把椅子,摆在周沉对面,“需要冷静,还是和我聊聊?” 周沉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 萧青向后倚靠,后背落在木质椅背。周沉的反应代表他同意交流,甚至是,他需要帮助。 “和他说了什么?” 周沉沉默片刻,回答:“我父母的事。” 萧青皱眉:“赶在我告诉他之前?” 周沉抬起头,看向他,算作默认。 萧青丝毫不惊讶自己的意图被周沉识破。也没有任何的心虚。 “药吃了多少?”萧青问。 “这周内不会再吃了。”周沉回答。 不会再吃,说明能吃的分量已经吃完了。 萧青对周沉的表达方式不陌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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