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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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

      蔡逯:“怎么不撑伞?是我送你的那把伞不好用吗?”

      高大的身影不断逼近,再眯一眯眼,灵愫终于看清了他是谁。

      “原来是蔡衙内,我还以为是陌生人。”

      她说:“那把伞太过珍贵,我不舍得撑。我把伞面擦拭好,放进柜里收藏着呢。我还把柜都擦了好几遍,读书读累了就盯着柜子看,看着看着就生了希望,仿佛自己也能赚到大钱,买珍贵品。”

      又说:“最近真是好巧,连着好几日都能与衙内偶遇。盛京这么繁华,我总以为,像衙内这样的人,我应该一辈子都见不了几次。”

      蔡逯心头涌出很多疑惑,起初还狐疑地打量她,后来见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就不再计较。

      “我这样的人?”蔡逯轻笑,“我刚回京,闲不住,满大街小巷地窜。京里的巷坊与辽国的行帐不同,巷景很吸引我。”

      解释完“偶遇”,他问:“看你总揉眼眯眼,是眼睛受过伤?”

      灵愫跟在他身边往前走,“之前挑灯夜读,把眼读伤了。离得远,只能看见大概廓形。眯起眼倒还能看得更清楚些。眼里酸涩,便总忍不住揉眼。眼时常看不清,连带着听力也不好。听见声音,有时辨识不清。”

      她的语气平淡舒缓,并没有陷在悲伤里,反而话头一转,朝蔡逯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蔡逯很满意她的反应。

      认不出他时,她是惊恐炸毛的波斯猫。一旦认出他,她便打开了话匣子,不断向他倾诉。

      只是她说的话,都不是他最想听的。

      他不愿止步于无关紧要的零碎信息。

      *

      一连在稻香坊调了小半月的酒,灵愫并没有像其他姑娘那样扩大客源,反而成为蔡逯的“专宠”。

      蔡逯像个狗皮膏药,只要她站在前台,他就准时准点地坐到对面。

      “小冯,调盏酒。”

      他把她“包了”,这件事成了坊里心照不宣的事实。

      灵愫环望四周,有客人看中她的调酒能力,想走过来让她调酒。但碍于蔡逯在前,客人只能作罢。

      调酒勺“砰砰哐哐”地搅着酒液,冰块被凿刀凿得碎屑飞溅,调酒的每个流程都可见灵愫的怨气。

      但把酒递给蔡逯时,她还是笑眼弯弯,声音细软,“客人,您要的酒调好了。”

      蔡逯直勾勾地盯着她,“再调一盏。”

      灵愫:“客人,耽于酒液伤身。您已经连着喝了三盏,不如回去躺一躺,歇息会儿吧。”

      蔡逯慢条斯理地摸出一个金锭,放到酒桌前。

      她手指一勾,金锭就落到了手心里。

      她笑得更甜,“好嘞,客人稍等。”

      说完,转身面向调酒墙,开始拾掇工具。

      调酒时,她还是有些怨。蔡逯不是有官职在身么,怎么还是这么闲,天天不是偶遇就是来吃酒。

      正怨着,忽地听到身后有动静。

      她支起耳朵偷听。

      “蔡知院,大理寺和刑部都在催您赶快审理案件。您……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先前派来的小兵小将都请不动蔡逯,所以副官只好亲自来一趟,请蔡逯动身办公。

      副官是个家无背景的老实人,找不出什么手段催促蔡逯,只能好声相劝。

      蔡逯转着酒盏,“知道了。”

      他说:“副官你晋升不易,这段时间你勤干多干,届时朝贺筵宴,少不了你的升官发财。”

      副官得了他一句承诺,不敢再劝,从后门悄悄溜走。

      灵愫转过身,想起鲁大交代她:要对舍得给钱的客人态度好点。

      她开始找话聊。

      聊,又不能聊得目的性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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