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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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得当着晏温的面叫他一声哥哥,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晏温抬手捏了捏黎江白的脸,笑着说:“只要你不想我就不走。”

      楼道里突然变暗,天上积起了云,将冷白的太阳尽数遮了起来,风倏然猖獗,卷着秃银杏的枝杈好像要将其折断,晏温回头看看楼道外的昏暗,似是又要落雪。

      塑料袋被顺丰吹动,掀起哗响。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晏温捏了捏黎江白的胳膊,向他扬出一个笑脸,“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小孩子的誓言总是单纯又稚嫩,却总能熨帖另一个小孩子的心,这种单纯和稚嫩不掺杂任何利益与纠纷,干净的就像是还没落下来的雪。

      “你说的哦,”黎江白慢慢笑开了,抬起手,伸出一根小指头,“拉钩印章。”

      晏温也笑,学着黎江白抬起指头,交握的手指在空中晃了三下,接着拇指相对,印下了一个隐形的章。

      老人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年一旦跨过腊月二十三,除夕便紧赶慢赶的到了眼前。

      热闹都在各家各户,街上冷清了,今冬下了好几场雪,小年之后几乎就不见晴天,可偏偏到了年根太阳露了脸,树枝房檐上的冰凌晶莹,几团水痕交叠的落在脚边。

      “这玩意儿不会断了吧?”晏温拎着塑料袋,一晃一晃的走在黎江白前面。

      塑料袋里是柳殊给黎江白织的手套,蓝黑相间,与晏温是相反的花色,本来二十四那天晏温已经带了过来,可他跟黎江白一拉钩一盖章,就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俩小孩儿吃完了早饭回来还没想起来。

      好在没丢。

      晏温仰头看着阳光下的冰凌,兴许是风吹动光影,他总觉得那些冰凌一直在晃,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黎江白,说:“你说这玩意儿要是掉下来,会不会把脑袋给扎穿了?”

      黎江白正翻来覆去的看着手套,心里有正美,晏温的话他没怎么听清,只听了个要扎穿脑袋,血腥画面就像是开屏暴击的恐怖电影,猛然在他脑子里炸开。

      “啥?”黎江白倏地扭头,险些晃着脖子,“啥扎穿脑袋?扎穿谁脑袋?”

      “扎穿你脑袋,”晏温白了黎江白一眼,撇撇嘴,一把抓着人胳膊束在身侧,“你这一路都没听我说一句话,合适吗?”

      接着晏温又将黎江白的手抓起来晃了晃,相似的手套叠在一起:“你就这么宝贝儿这玩意儿?”

      晏温是真的生气,可稍稍冻僵的脸做不出太生动的表情,他就像是被箍在一张半硬的面具里,只有眼睛可以生气。

      有些滑稽,像个不熟练的马戏团小丑,黎江白看着这张脸笑了出来,但只笑了一声,就在那双怒目下憋了回去。

      “你还笑?”晏温使了点劲儿,用来表达他的不满。

      “不笑不笑,我听你说话。”黎江白抿了抿嘴,压下上翘的唇角,可那双弯弯的眉眼还是暴露了他。

      黎江白看着晏温眸子里映出的自己,以及身后的冰凌,他突然发觉晏温的眼睛似乎比这冬阳下的冰凌还要亮:“哇,”眼睛一下子圆了,嘴也张的圆,黎江白指指晏温,又指指冰凌,“晏哥哥,你的眼睛好好看哦。”

      表情做作,声音也做作,这是明显的、转移话题的差劲伎俩。

      晏温不是不知道,每次黎江白怕他生气,都会用同样的差劲伎俩,晏温说不上是吃还是不吃这套,只是每次他都会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哦哦是哦,好好看哦,挖给你要不要哦。”

      没说完他便又送了黎江白一个白眼,然后拉着黎江白往超市去,今天除夕,超市开门晚关门早,他们得赶着超市下班前去买点儿喜欢的零食囤在家里。

      一个差劲,一个敷衍,谁也不揭穿谁,谁也不嫌弃谁。

      马路上几乎没有车,晏温横穿过去走的很快,黎江白时不时就得小跑几步,他咯咯笑着,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两只手套间是共有的温度,足以捂热除夕傍晚的寒风。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第14章 新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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