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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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耳的耳机,连着他右耳的耳机,今夜的东海之滨,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小世界。雨声磅礴,将世界灌满,我们坐在一支孤舟上,在黑色的海面上流浪。他是前方的灯塔,我在后方掌舵。暴风雨里,灯塔眨动着明亮的双眼,无声地呼唤着我。

      “i am singing in the rain

      yes, singing 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g

      and i am happy again!”

      行人看到我们都迅速躲避,我们一起踢踏、踩水,他高高翘起脚尖,将雨水全部扫到我身上,一连串的笑声,如俏皮欢快的百灵鸟。我们像两个世界之外的非正常人类,在雨中默契地起舞。

      我们脚踩地面,却又像飞翔在空中。世界颠倒,快乐无度。

      单曲循环的乐曲一遍又一遍,好像和这场大雨一样永远不会结束。我将松动的耳机往耳朵里塞了塞,对他说:“听了都想恋爱了。”

      他转头看向我:“哈哈,确实。”

      厦门的晚风,有爱情的味道。

      我们都被雨淋醉。

      天时地利人和,主要是人和,站在我面前的是他,是其他人就不行。我刚好爱上他,他是因是果,与厦门无关,与瀑布般倾倒下来的雨水无关。

      也许爱情发生得比我预想中更早。感情萌芽时分以为看到苗头,殊不知根深蒂固,真要追究才会大伤元气。可是厦门旅行时我才十八岁,前十八年人生里学校不教恋爱,绩点与排名才是人生的终极奥义。直到十九岁我与白炀手牵手,我才发现我不正常,我有病。

      他是男人,更是我哥。社交软件上,彩虹旗在时代广场上空放肆地飞扬。我曾问我妈:“你怎么看?”

      “当然是支持了。”然后她转头向我,“只要你们俩不是就行。”

      如果他不是我哥,或者我不是男人,我们之间的答案会变得清晰吗?

      “爱”字太沉重,我不敢去想其中有多少只是出于生理,可也许爱本身就是生理反应,生来孤独,所以幻想被爱。可是我不孤独,将这种情感投射到我哥身上的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我很痛苦,却还是想要靠近,好像寒天里快要冻死的人,也想要抱住一块烧得通红的蜂窝煤。相拥的一刻很美好,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见到奶奶,我摸到温暖。唯一的不同是她不知道她大限将至,而我清楚自己不是会被烫得皮开肉绽,就是会一氧化碳中毒。

      我可能中毒已久。

      第25章

      工作原因,夜晚是我的清醒时段,可是酒精往往将这些难得清醒的时段泡发,我听从韩晓昀的建议,少思考,多喝酒,所以很少在夜晚思考人生,然而今夜没有免费的酒精供我消遣,我的脑袋里只有与我一墙之隔,被我气得发抖的哥哥。

      之前他还担心我在cici俱乐部喝死,现在好了,我非要犯贱,以后就算看到我在天桥下要饭他也不会管我了。

      被他揍过的一边脸颊抽着痛,每痛一下,后悔就多一分。

      池易暄从不提起白炀,是照顾我。我却偏要以刺痛他的方式来证明我与他人的不同。

      回想起我的高中毕业旅行,和他度过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显得那样不真实,仿佛平行世界里,修正版本的我才能够拥有的正版记忆。

      旅行的最后一天,我在鼓浪屿上买了许多张明信片。池易暄问我要写给谁。

      “给兄弟们寄一张,再给妈妈寄一张吧,她没有来过这里。”我从自己精心挑选的一沓明信片里抽出最下面一张,“这张就写给你吧。”

      池易暄笑了起来,他眼睛大,双眼皮,笑起来有卧蚕。

      “你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

      “不行。写信比较正式。”

      我拿过一只圆珠笔,用牙咬下笔盖,伏在收银台前书写。他想要偷看,立马就被我发现。

      “真不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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