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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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吃的维奈克拉,一盒14片,要5000人民币。

      医生给她打的人免疫球蛋白,按体重收费,她很轻,一次也要2万多,打一次管15天。

      我走进航站楼,才想起来还没有和爸爸说再见,然而车窗后的他没有看见我朝他挥手,不需要再在儿子们面前伪装的他终于得以脱下面具,我看到他机械性地握住方向盘,直视前方的眼睛里毫无生机。他好像再也不会高兴起来了。

      飞机上的信号格不满,阴云密布的天空让人难以分清白天与黄昏。我给我哥发了一条“登机了”的微信,然后拉下遮光板,第一次连续睡着了三个小时。

      ·

      北方的冬天还未完全结束,我按照南方的天气穿衣,落地才感到寒冷。池易暄来机场接我。我被人流推挤着,看到他的瞬间脚步一顿,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我没想要流眼泪,我们说好要像妈妈一样坚强,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池易暄瘦了,他站在寒风中,瘦削的肩像要划破暮色。

      “哥。”

      只叫了他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朝我跑过来,抱住了我,胸膛相贴的瞬间,我才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到了地面。

      “没关系。”他低声回应我。

      是在说妈妈生病了,没关系;遇到困难了,没关系?

      还是在说,我把他忘记了,没有关系?

      风好大,吹动命运的帆。他一手提着我的行李箱,一手牵着迷路的我,一前一后。月亮高悬在头顶,我抬起头寻找着答案,它却对我们的失落视而不见。

      池易暄开车带着我回到公寓,家门推开,却发现它与以往大不相同:

      他的客厅里堆满了打包好的大小纸箱,积木似的垒高,月光给它们打上一层银色的阴影。

      太过陌生,我没往里走,怔怔地转向他:

      “哥,我们要去哪儿?”

      “我们要搬家了。”池易暄牵过我的手,拉着我进了屋。

      我哥回来不过才一个月,就看了房、签了合同,卖掉了容易出手的家具,准备搬到更便宜的小区。

      沙发、餐桌、书桌、电视、茶几、和人体工学椅都被他卖了,大件家具里只剩下一张双人床。

      那盆他偏爱的鹤望兰因为疏于照料而死去了,现在沙发旁只剩下一只空瓷盆。他告诉我:以后可以拿来种葱。

      我哥家里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现在却只能闻到胶带与纸箱的味道。

      睡在公寓的最后一晚,乌鸦在哀嚎。我们躺在清冷的月光下,我脱口而出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他要搬走,对不起他要牺牲他自己。他看出我没说出口的种种,笑了一声,捏了捏我的手背,语气轻松:“等妈妈好了,我们再搬回去。”

      ·

      搬家的那一天,我们租了一辆小卡车,我和我哥撸起袖子将双人床解装后搬进车厢,又去二手市场淘来了二人座小沙发、折叠餐桌与餐椅,砍价三个回合,四百八十块钱拿下所有。本来还看到有人在出售成套的书桌椅,我问他要不要买回家给他办公,他摇头说新家很小,塞不下。

      池易暄新找的房子在一处偏僻的老式小区,离市中心开车要一个半小时,因为没有电梯,我们得将所有家具从一楼扛到六楼家门口。我负责走前面,两只手扛着家具边爬楼梯边看路,因为是上行,大部分重量都落到了后头的池易暄身上。爬到楼道拐角处时,我就在前面喊话,告诉他该往左还是往右、往前还是往后。

      池易暄卖力地扛着床架,跟在我身后听我的指挥,额前汗水如豆大,落在地上洇湿成一个个深色的斑点。

      我们从天光大亮搬到暮色四合,归还完卡车,再气喘吁吁爬回六楼,进门的瞬间就跌坐在起居室的地砖上。

      池易暄同我一起坐在地上,两只腿大咧咧岔开呈“人”字,双手撑在身后,和我开玩笑说:“这个月的锻炼量有了。”

      寒气逼人的风从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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