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趋光性(2/3)
面前当场揭穿我呢?你的遵纪守法呢?你的选择性同理心呢?还在顾及什么呀?不怕被我灭口吗?” 面对指责和威胁,元皓牗是一句也不回应,靠在窗边,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 “这就是你的完美犯罪?” 银霁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她的优良素质在于有问必答:“显然不是。随机犯罪也有自己的美感,简单粗暴、就地取材,非常考验犯罪者的想象力和即兴发挥能力。” 元皓牗苦笑道:“是哦,你理想中的完美犯罪可是要制定计划的,这次你可是最大限度地交给老天爷,场地也好,受害人也好,全都靠赌。真是奇怪,老天凭什么次次都帮你?” 在回答玄学问题之前,银霁纠正他的误判:“不,并不全是随机的,首先,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钢架楼梯的构造,否则为什么要揣两把螺丝刀过来?第二,我考虑到这些人身上的因果,碰巧可以因地制宜,为他们精心订制受害的仪式感。”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推开窗户,把元皓牗拖到身边,按着他的脑袋往下看。 “你看楼下是什么?” 透过四方形孔洞,惨白的光线照在一块脏兮兮的绒布上,周围全是四散的碎片。 在被坠落者击碎之前,它们曾是陶艺店存放在此的酸菜坛子。 “我朋友的爸爸腌得一手好酸菜,你兄弟在学校蹲不到她,找到她家里,就是让她爸拿酸菜坛子打走的。”银霁偏头看着元皓牗,“但没完全打走,所以由我来替他们补刀。不,应该说‘补坛’。” “相对运动是吧?”元皓牗看到那些碎片,声音发闷:“要是扎进脑袋里就完了。” 银霁一摊手:“这就要交给天意了。好了,螺丝刀还给我——你会还给我的,对吗?” 螺丝刀被扔回了七星瓢虫书包。回到包间,银霁终于得空去洗手台清理身上的果冻汁,这东西又干又黏,牵拉着皮肤,好像某种封印妖兽时留下的法术痕迹。 背后传来担忧的声音:“这回你可是实打实的犯罪了。” “吊灯那次难道不是吗?” “不一样,上回你什么都没做。” 好吧,直到现在他还这么相信着。 “哎呀,上次那是……” 银霁却没办法取笑他的天真,抬眼看向镜子,打算最后一次向他解释—— 和镜中另一人视线相撞,她却发现,本该亡羊补牢筑起的防线,却由一个深渊般的出口所取代。 高中时的银霁无法形容这一瞬间她所看到的东西,直到有机会亲临一些野外案发现场,才习得了与之相配的比喻:就像是食腐的蝴蝶,围着她这具尸体不停盘旋,等远处的光线提示观测视角时,这些负趋光性的生灵立时间便会飞走,逃离一切直觉和规则。 她只料到元皓牗八成会包庇她,未曾想过牌桌上出现了直觉与规则之外的筹码,蓦然回首,蝴蝶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由常理框定的疾言厉色:“你还嬉皮笑脸?没有下次了!” 银霁像是中了蝴蝶的毒素,被控制般答应道:“好,没有下次了。” 很快,她找到了理由:“一码归一码,你不用因为毒品就联想到郑师傅的事,他的危害性远比不上你这些狼同伴,从一开始我也只是想让他离职而已,结果你也知道,没等我动手,目的就达成了,我又何苦死盯他,不累吗?” 元皓牗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眼神给人洞悉一切的错觉:“如果我没砸开冰箱门,你又打算怎么做?” “在他的胰岛素里面动手脚。” “最后把他嘎了?” “嗯。” “原来我是这么多人的救命恩人呀。”玩笑和白眼声光同速地送到。 “是的,所以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好了,到此为止,我动机库清空了,你的监控也可以关了,放过一个理想主义的犯罪爱好者吧——” “两层楼摔不死人,再说你也给……”元皓牗提到树墩子的大名,银霁实在没记住,不好意思啊,“选好了带缓冲的一块地,最重要的是,你吭哧吭哧布置老半天,到头来他们只会把这当成一场意外,根本不会反思自己的行为。如果你的目的是让他们不再骚扰殷莘,这种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 “几个意思,你在鼓励我实名制下毒?” “是啊,你的阳谋呢?上次的阳谋不是奏效了吗?”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只有我自己吗。”银霁飞他一眼,“总不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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