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处来(2/3)
对老婆唾手可得,更确切来说,‘妻源’向来是随取随用的,可时代变了,有些妻源竟敢跳出框架、用所谓的‘自由’去破坏‘责任’,这个凶手为了捍卫有利于他的规则,即便当事人没惹到他头上去,也代表了毁灭稳定的变数,当然要未雨绸缪地消灭掉了,很多支持者还觉得他替天行道呢——世上哪有这么多客观、理智、顾全大局的圣人?是个人都天然为自己的立场而战斗,即便真有这种傻子,失去一切后也会为曾经共情了对手而后悔,什么勇敢善良、不畏强权,那都是把敌人当同胞的愚蠢做法,因此,身在‘中间’的我也在有意无意捍卫那条基准线,为了让生活更加轻松和稳定,见势不好,还会主动把蹿上来的人往下踩,身边的人都这么做,我也不会觉得很愧疚。” 元皓牗暂时保留意见,多半是没分清银霁这段是在代入凶手,还是肺腑之言。 余成荣比他更快做出判断:“你的想法都是人之常情,真正能够痛下决心付诸行动的人,为顺利脱罪,通常都会强调自身的特殊性,让人觉得他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且尽力避免在警方面前提及公序良俗。” 银霁摸摸后脑勺:“原来如此……怪不得动辄甩出精神诊断书呢。那没事了,反正我不想和这种人享有同一种死法。” 余成荣不置可否地笑笑,抬眼看向元皓牗:“她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皓牗一摊手:“我哪知道,我以前又不是她的监护人。” 银霁看看这一唱一和的,面色很是不虞。什么叫“这种情况”?他个拉偏架的裁判怎么突然跑到敌人的战壕里去了? “问你呢银霁!”他还理直气壮地立起眉毛,“好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对世界有一些自己的看法了,到底是为什么?” 时间被拉回了十几年前,真是谢谢他没供出大将军陨落的真相。 被杀了个回马枪,银霁一刻也不敢放松,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说:“行,这可是你要问的——你知道我们幼儿园有人被杀了吗?” 元皓牗眼神向上飘,真的陷入了回忆,没过三秒钟,又捶了银霁的兜帽一记:“你又开始了!杀人就杀人,还在幼儿园里杀,画风太不搭了!” “可我真是亲眼看到的。” “你确定是亲眼‘看’到的?那你快说说怎么杀的。”从动词判断出她的参与度尚在安全线内,元皓牗小小地松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这样的,有一天中午,我们班在场子里玩的时候,我一个人觉得无聊——” 元皓牗看起来有话要抱怨:“是的,你老是满脸嫌弃地躲开人群,我好不容易帮你抢到秋千,喉咙都叫破了,你也不去荡。” “对不起。” “原谅你。” 严格意义上,银霁并不能确定“那个”算是人;生命的本源应该把死的本源也囊括进去,对她来说,本源应该命名为“一位橘子皮肤老太太不知道杀了什么东西案”。 那天中午,天色阴沉、闷雷滚滚,隐有暴雨袭来之势。银霁本就觉得气闷,加上刚进幼儿园,满眼都是不受控制的陌生人,实在融不进吵吵闹闹的人群,远远站着都嫌烦,于是趁老师不注意,脱离了大部队,独自溜到幼儿园的后巷中去探险。 这条后巷与大狗看守着的近道不一样,入口通常是紧闭的,可那个木门经年累月地阻拦着行人,从内里已经腐败了,而今破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狗洞——如果是身高不够的人类幼崽,一弯腰也能通过。 后巷与对面的小区以一条臭水沟为界,那里住的大都是幼儿园老师及家属,橘子皮老太就蹲在臭水沟的这一头,眼下还不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银霁想到了第三种可能性:她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来自地底的老太太背对银霁、面对着一只痰盂,明明再走两步就到臭水沟了,许是手里需要处理的东西很小、很小,小到一个痰盂就能淹没,她何必多费腿脚?好老了,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她。 银霁站住不动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就算对一个刚上小班的孩子来说,世间的新鲜事物也不是能全盘接受的。 那老太太手里的东西,银霁还记得,一定是在发出声音的。老成了一堆橘子皮的她应该也耳背吧,就像在火锅店里烫毛肚,或者用质量不好的蘸水笔写信,放下去、蘸一蘸,拿起来看一眼;再放下去、蘸一蘸……如此反复。不多时,“那东西”再也不能发出声音,老太太的这套流程却还没走到尽头。 中断了程序的竟是银霁的目光,她躲在墙角,只探出一个头,饶是如此,两颗石头也砸中了老太太穿着深蓝色褂子的脊背。老太太回过头,望向不知从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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