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南方高速(2/3)
海边哦,有很大很大的窗户。” “住在海边”是小孩子对金钱的某种理解。 但因为人类的存在,海洋都有不同定价。 “那如果……”商忆揉妹妹的脸颊,“有一天悦悦发现,姐姐也和以为的不一样,会生气吗?” 悦悦直接摇头。 小孩子有最坚定的信念:“姐姐永远都是对的。” “……没有错得很过分。”商忆轻声说,“但是是有错的,姐姐自己知道。” 商悦在身边睡下。 商忆打开手机余额。 季允之说的补整,就是真的补整。 她盯着屏幕。 一个小数点,两个逗号。最前面的逗号再前面,还有两位数。 偶尔有过一些瞬间,她分不清她对他的爱。 因为他总是进入她的身体,或因为他给了她她甚至从没有想象过的人生? 如果有朝一日有机会,她要向他倾诉,她曾经有多么痛恨自己的容貌。 十五六岁想装成大人去后厨帮工,一进去就被一屋子散发着汗臭味的中老年男人,用那样凝视的目光打量。 直到十七岁,晚上在快递站帮忙,电灯忽然熄灭,卷帘门下落。黑暗不及三秒钟,商忆毫不犹豫丢下包裹,直接推开最近一扇窗户,奋力跳出去,用尽力气狂奔回家。 第二天,老板娘带她看监控,附近的黄毛混混出现在电闸旁。 她望着画面里举着铁棍的人,后怕从脊背爬到心底。 阿姨不再允许她一个人做事,告诉她:“一一,你是最难保护自己的那种女孩子,你必须小心。” 她带着弟弟去姑姑家借钱。姑姑只是迫于没有经济大权不能答应,面色愧疚,偷偷塞了两百叮嘱吃顿好的,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但回家后收到姑父的微信:一一陪陪姑父,姑父给你钱。 商惟抽走菜刀,要去捅人。她想起姑姑的两个女儿和孕肚,颤抖着阻拦。 她也恨不得姑父去死。但她不能再把其他女孩,也变成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一直、一直都知道。 但她不知道,她会主动向一个男人伸出手。 好女孩才有资格上天堂,她只能保证季允之不是地狱。 即使如此,他第一次想捆绑她时,她的第一念头仍然是: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 但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伸手问她,那你绑我? 他的语气,像是觉得她简直有病。 那时候,她也觉得他有病。他为什么不认为是屈辱?因为他可以接受或不接受,而她只能接受。 她一直都只能接受,接受所有命运的安排。 她很爱她的母亲,但仍然记得小时候妈妈做鸡翅和牛肉,会以商惟的口味为先。 但妈妈又宁愿不给自己治病,也拿出积蓄帮她读书。 那十万块钱被爸爸拿走之后,妈妈一度尝试自杀。但她知道,并不只是因为钱。 那时商忆已经开始做家教,每天蹲在四十度的马路边吃饭团。客观而言收入还不错,或许不比城市里很多普通打工人差劲。 妈妈是绝望。被苦难压迫一辈子的底层女性,唯一的反抗手段就是自杀。 商忆把母亲拖回客厅,而妹妹在身后尖声哭叫,弟弟一言不发。 “你以为我想活吗?”她哭着问向她跪下忏悔的母亲,“你以为我就想活着吗?” 即使装得再乖巧、努力、出色,她也明明是从未幸运、过度警觉而憎恨世界的人。 憎恨到察觉爱意无法死亡,憎恨到没有忍住向他说完“一一会想你的”,就率先想起苦难和不公的不可逃脱。 季允之迟早会腻的。她这样告诉了自己整整十七个月,每一天。 她每一天都在告诫自己,拿到他的钱就够了。他终于答应把房子给她,一次性施舍三份,她知道是基于“母亲、她、妹妹”的安排。 这个男人冷淡,但偏偏又残忍地懂得一切。是他第一个对她说,如果她这样的女生,还想着为弟弟牺牲,那真是无药可救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怜惜,只有讽刺。商忆紧紧攥着拳,做爱时被他分开,轻柔纳入掌心。 她的确恨过他,但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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