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归 第9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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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如嗜血的孤狼。

      “事到如今,”他的声音不大,只身边的朱倡才听得见,“您还要隐瞒吗?”

      朱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您说李汨不配,那到底谁配?”朱驰从齿缝里往外挤出字来,“您和四弟弄出来的事儿,让我们都跪在这里,我作为您的儿子、嫡长子,我连死个明白都不配吗?”

      朱倡满是皱纹的眼皮子抬了起来。

      却不是看向朱驰。

      他看的是朱绽。

      朱绽站了个好位子,就在头一排,一身素衣,手捧牌位。

      “你……”才说一个字,朱倡的嗓子眼就哽塞得厉害,大口喘着气。

      如此状况下,朱骋也发现了朱绽。

      佝着的背立刻直了起来,朱骋张口想唤女儿,待看清那牌位上的字时,他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那是于氏的牌位。

      上头没有朱字。

      时辰到了,安逸伯挥了长签,刽子手们手起刀落。

      朱绽下意识闭上了眼,又逼着自己睁开,看着一片血红色,她搂紧了手中牌位。

      “母亲,”她喃喃着,“他们都死了。”

      第113章 指个出色的姑娘(双更合一求月票)

      于氏在被挪回于家的第二天就咽气了。

      朱绽和于母坚持,家里停了于氏的保命药,没有让她继续痛苦下去。

      一老一少,替于氏梳妆、更衣,收拾得体面极了,只是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撑不起寿衣,看着空荡荡的。

      让于氏在自家上路,早些入土为安,这是于家里头商量好了的。

      因而,待天明时,棺椁出城。

      归家女原是不能埋在祖坟里,于母一步不让,搬出了皇太后娘娘的恩典说事。

      娘娘主张阿绽随外家生活,娘娘主张与那朱家断亲……

      娘娘都可怜这对母亲,于家祖坟里埋着的长辈们难道还会嫌弃于氏?

      话都这么说了,谁还能反驳?

      全都依着于母的想法,送到祖坟埋了,立了碑,又在家中奉了牌位。

      朱绽给母亲重重磕了头,回家服丧。

      今日朱家人行刑,她捧着牌位来了,她得看着,也让母亲看到。

      朱家这状况,断没有几个亲朋好友敢凑上来,按着以往的管理都是由行刑衙门收拾了,卷了席子运去城外。

      朱绽掏了银子,寻了棺木,请人帮忙收殓,先运去义庄。

      安逸伯看到她塞银钱,上来问了一句:“你这孩子倒是周全。”

      猛对上安逸伯那张凶恶脸孔,朱绽一时间还是发虚,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道:“恩是恩,仇是仇,我也不能只报仇不报恩。”

      这些道理,都是幼年时母亲念给她听的话本子上写的。

      母亲总说,人与人相处,不会有全然的好、也不会有全然的坏,牙齿都有磕着嘴唇的时候,但好坏都不能随便忘了。

      不是为了翻旧账,而是不能抹去。

      好是存在过的,坏也是存在过的,仅此而已。

      今时今日,恩仇依旧如此。

      杀母之仇,与生恩养恩,这是两笔账。

      安逸伯摸着胡子笑了起来。

      恩怨分明,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这把岁数了,有时候犹豫踌躇,怕是还没有年轻孩子通透。

      下午时,京城又一场秋雨。

      菜市口的血都被冲刷干净了,气候又凉了许多。

      慈宁宫里,皇太后的精神依旧不好。

      林云嫣从宫女手中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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