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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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跳春江花月夜。

      而是跳了幼年时学得第一支舞。

      叫折枝舞。

      据说,这是上古时期,女子在三月三,上巳节,求偶时跳的舞蹈。

      祈求天上的神灵垂怜,赐她一心心相依的爱人,赐她一段美好的姻缘,为这姻缘,为这情,她愿将春日的所有美好,都化作一支舞,献给上苍。

      鼓点一声一声、越来越密集。

      兰溪的舞步,也越来越急促。

      裙摆旋转的幅度越来越快,墨发掩映下,她那本就倾城夺艳的绝色容颜,像极了一场一碰就碎的梦。

      城外的战场上,残火断续的燃烧着。

      袅袅的黑烟,还未升腾到空中,便被雪花湮没。

      城中的百姓,惶惶不安地待在自己的屋舍之中,隔着窗户看雪,隔着墙壁听炮声,隔着门缝,嗅着那空气中缠绵不断的硝烟。

      玉楼金阙最深处,殿堂屋宇灯火尽头。

      兰溪的舞步和鼓点,好似一场绝望的祈祷,祈祷一场终生都不可能再演的梦。

      裙袂飞扬间,有谁的泪曾洒落在足间。

      那被爱恨交织缠绵的过往啊。

      那一触就碎不敢再碰的从前啊。

      那生死之间的折磨啊。

      那朝堂、那人间、那勾心斗角与爱恨缠绵。

      都在这雪色中,在这舞步中,化成青烟一样的过往吧。

      鼓点渐渐熄灭。

      兰溪的舞步也渐渐凝固。

      她从袖中翻出那一对玲珑酒杯,倒满斟好的美酒,一杯递给萧信,一杯放置在自己面前。

      美人香袖,眸光烁烁。

      “敬酒一杯,二皇子可否赏脸?”

      萧信眸中,带着迷醉之色。

      他攥住那酒杯,顺带攥住那递酒的手,欲要要将那皓腕主人的骨头捏碎。

      他知道。

      兰溪也知道。

      在座的众人皆知道。

      这酒,绝对不干净。

      可谁又能拒绝呢?

      拒绝年少时方兴未艾的少女,拒绝那数次在梦中出现的神女。

      只是……

      萧信到底还存了一丝理智。

      他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指着兰溪手中的那杯,“这酒索然无味,不过因为是你送来的,我便难以辞决。”

      “不如用你那杯吧。”

      兰溪指尖微顿,倒也没多言,而是从善如流地换过杯子。

      “请——”

      这回,萧信不再客气,一饮而尽。

      一旁的赫连栩看不过了。

      飞身越来,冷笑着夺走兰溪手中的另一只酒杯,嗤讽道:“你还算个男人吗?”

      “不过是一杯薄酒——”

      他举起兰溪手中的杯子,正要一饮而尽,却觉得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

      他低头。

      右胸处,被扎进了一把匕首。

      他手中的酒杯坠地,残冷的酒水,浸湿鞋袜。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看着她微微湿润的发梢,看着她那垂手可得又遥不可及的眉眼,心头密密麻麻的痛意,似蚂蚁一般,钻进他每一处骨节。

      他想问为什么,却知道不必问。

      她想杀他之心,早已有。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可他……对她从无半点杂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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