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人心叵测(1/3)
覃隐 吴皮度穿着新制官服,背着手神采奕奕地走在道上。目光灼灼看向每个迎面走来的过路人,对方跟他打招呼“早”,满面笑意地回“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日赴任。 这些抱着书匆匆忙忙的校书郎,以后都是在他手底下的,申请领办个什么还得他批阅。他现在满面春风,自觉自己刚来要放低架子,与大家打成一片,可越这么想的人越放不下。 那边走来翡玉公子与他同僚,翡玉身形颀长,面白俊美,与传闻没有不符的。正低头与身旁年轻人探讨一个古字用法,目不斜视从他身旁擦过。 吴皮度停下脚,头也不回喝一声“站住”,两人下意识停步,覃隐疑惑难道是在叫他? 他慢悠悠踱步回去,走到两人面前,“未介绍在下,鄙人吴皮度,以后要在文馆共事,索性提前认识比较好,这位想必就是翡玉公子,这位是?” 年轻人自报家门,吴皮度不甚在意,他主要是想跟翡玉公子搭话。早上出门前对镜整冠,夫人就嘱咐他少跟人起冲突,与人为善,尤其不要为难于翡玉公子。 他心想自己当然与人为善,人与不与他为善不好说,不妨给点颜色,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这么想着,他大度道:“就是互相认识,以后慢慢了解,我这个人对过去既往不咎,毕竟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留下的才是最好的。你说呢,翡玉公子?” 覃隐温和笑道:“对在下直呼其名即可。” - 覃隐将书籍放回架上,忙完一天事务,活动活动劳累的肩颈手臂。校阅工作需长期伏案,手指内侧都磨出茧子。房佐添上灯油,打算挑灯夜战,边手拢火焰边吐槽:“这无肚皮干嘛来了?瞎捣乱!” 对校书工作一窍不通,乱下指令,还要求整改,改改改不知道改什么,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修好的书稿也被打回再修,理由是小篆看不习惯。底下的人不敢说反对,应付差事大家都是懂的,这才头几天,闹掰了对谁都不好,谁都难看。 “古籍是小篆,他要修成楷体,”房佐拿着狼毫哭笑不得,“那我做什么郎中,直接去做抄书员呗!” 覃隐找出一卷书简,在桌上摊开来,“抄书员的要求他也达不到,大抵。” “欸,小隐生,”房佐探身道,“昨日赏春游园好玩吗?” “嗯……怎么说呢,”他左手撑颌,好似认真回想,“你们走了之后,就那样吧。” “就没有看对眼的?” “跟谁看对眼?就几个姑娘,有一个我看了她好久,她也没在意我。” 房佐大惊:“你竟然有看的姑娘……不对,有你翡玉公子盯着看都能忽略的女子?” 覃隐不再详谈,耐人寻味地微笑,叫人尽管去猜。房佐不死心继续追问:“你没听听那姑娘谈些什么,打听打听身份如何?” 覃隐想了想道:“她说她被退过婚,还有个孩子。” - 第二日,吴皮度拍板先修《本经阴符七术》第四五卷,秘书监喻觥去同他交涉。这无疑是给内部增加工作量,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皓文馆对各地进谏古书的要求下都是一推再推,托辞无非是圣上令先修儒学,光复儒家,尊崇道学不为过,往后稍稍。 底下一片怨声载道,最后虽然喻觥赢了,却怨气难消,喻觥就说,鹤鹊姑苏亭一聚,大手一挥,皓文馆买单! 当天放班得早,赶去鹤鹊亭占座,都想坐在喻觥身边巴结巴结,有眼识见的也想坐在吴皮度身旁听他吹嘘给他敬酒,反正这座位选择大有学问在。覃隐与房佐同乘一辇,到得晚些,好位置已经被选完了。 樊、罗这两人在一块儿,给他俩留了座。那边吴皮度被年轻的校书郎们围拥着谄媚奉承,好不得意。几个老疙瘩互相倒酒,碰了碰杯,干了,这里面覃隐显得有些异类。 “听闻翡玉公子看上了一妇人?”樊仕胧好事道。 “那可不是普通妇人,”房佐插嘴,“那是带孩子的弃妇!” “妇人好,妇人得髓知味。”三人阴恻恻地笑起来。 罗焞中问:“这弃妇长得怎么样?” 樊仕胧道:“都弃妇了能长多好看?定是配不上我们翡玉公子的。” “小隐生喜欢最重要,管得着吗你们!”房佐提醒,“都说宁娶寡妇,不娶生妻,你可要想好了。” 被弃被休女子,必是犯了“七出之条”,即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娶了她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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