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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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难受,你从洛阳到扬州是怎么过来的?”郑郁问道。

      林怀治头似有千斤重,连睁眼都不想,只往郑郁怀里钻了些,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他头脑舒缓许多,笑着答道:“想着一下船就能见到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郑郁低头吻了下林怀治的眉心,温柔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

      林怀治抬头与郑郁交换了个冗长缠绵的热吻,头又有些晕沉,郑郁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睡醒就我们就到杭州了。”

      春雨滴在江面,带起阵阵仿若催眠的曲子,林怀治在郑郁胸膛上寻了个舒服位置,握住他的手沉沉睡去。

      官船在水上行了三天终于到了杭州,林怀治自然也晕了三天,下船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神情虚弱。

      杭州刺史府上的官员都前来迎接,杨立见林怀治这个样子怕惹得不高兴,连忙叫仪仗队停下奏曲。

      郑郁在扬州待了数月,回到杭州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带着林怀治回了刺史府。又命人准备好驿馆,杨立是个懂事的,他早就为林怀治准备好离衙门近的别院。

      又贴心的为上司租好房子,这一次郑郁和林怀治的院子还是隔得近。

      期间不少州县官员都来汇报事务,郑郁一一处理,连带着新法一起,忙了五六日才停下。而林怀治在别院休息一天后,去了周边州县巡政,视察水利堤岸等。

      两人再见已是数日后,这日官员旬休,白泽安也趁着日子好不容易从钱塘赶来,见到了白嫄的儿子。

      庭院树下酒宴摆开,未有外人,白泽安饮下一大口酒后,对林怀治道:“六郎,你这几年来的信不多,但对于局势还是不要过快提拔我们,否则被刘仲山抓住把柄,我们就会拖累你。别的我都帮不上,只希望家里这几把老骨头别把你拉进泥潭。”

      林怀治听后静默片刻,注视白济安,颔首回道:“舅舅放心,侄儿做事都是走吏部的明面,绝不徇私。况且舅舅为官数载,官声良好,百姓称颂,早该有此。”

      白济安看着这个有三分像妹妹的儿子,忍不住地抹了把泪,说:“舅舅帮不上你什么,但郑使君若是在江南遇到什么事,我必尽力而为。咱们白家在江南做官这么久也算一方,你别担心。”

      白济安在政局上帮不上林怀治,见郑郁不知会在这里待多久,遂真心说出此话。

      郑郁拱手诚恳道:“白明府此话言重了,是晚辈该向您讨教。”

      白济安已被勾起情绪,一时收不住,连忙摆手:“真不嫌冒犯之言的论起来,我们是一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济安家中子孙和睦,夫妻恩爱。故此在家这个归属感上,他的情感格外强烈。

      “舅舅。”林怀治端酒敬向白济安,真诚说,“侄儿敬您。”

      自白嫄走后,林怀治很少遇到这般浓烈的亲情。严静云对他很好也很爱他,可他在成长的岁月里明白那是朝政上的联盟,带着利用和稳定权力的爱。

      母亲的早逝让他比旁人多了几分察言观色,他了解严静云,严静云也了解他。两人是政治上的盟友,亦是深宫中的母子。

      三人聊起来,从诗书白经到古来君臣,又说到江南与长安、塞北的风俗。最后白济安实在是喝多酒醉的不行这宴才散了。

      是夜,郑郁沐浴完不见林怀治,院内响起一阵笛声,他推门出去。

      见沐浴完的林怀治散发坐在日间摆宴的院子里,周身沐浴着清冷的月光,不知怎得那背影生出几分寂寥。

      笛声诉说着吹笛人的心声,柔和而悠扬婉转,像那吴地女子般温柔,笛声飘至天际而又落下。但在月色满院里,带出许多愁情,像是一段永远抓不住的虚影。

      郑郁踩着木屐过去,坐在林怀治身边,迎面看到了院里开得正茂的迎春花。

      一曲终了,林怀治许久都没说话,郑郁知他心思也未打扰,他摸着那只玉笛,最后侧头问郑郁:“好听吗?”

      郑郁看向他,点头:“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林怀治想了想,温柔一笑:“生别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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