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词 第7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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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湖水好似无穷尽地灌入她的口鼻,挤压她的心肺,那只手的主人还在叹息:“认命,就是你的命。”

      这道魔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梦境,刺穿她的耳膜。

      好像她的神魂已经被钉在这潮湿的,冰冷的湖水中好多年,无人问津。

      殷红的血液几乎沾湿了耳廓,顺着细柳的耳垂落下,她在浑噩中孤零零地抵抗那只要将她溺死的手。

      “不。”

      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浑身筋骨欲裂,她却绷直身躯好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几乎是从齿关里挤出来一声呢喃:“绝不……”

      “细柳……”

      陆雨梧唤不醒她,伸手用衣袖才轻触她面颊的血迹,她却骤然攥住他的手,顷刻,陆雨梧腕骨处的血珠顺着手臂淌下去,那道红痕残缺如弯月。

      她力道之大,用尽了力气紧攥他的指骨。

      “我要活,”

      她像个溺水的人,拚命往他怀里瑟缩,没有血色的唇翕动,“不要死。”

      湿柴的烟似乎没那么大了,陆雨梧回头看了一眼火堆,他忍着指骨欲断的疼,硬生生地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掌心。

      伴随他掌心的温热,他温和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盖的焦急:“我在这里,你不会死。”

      他说着,俯身横抱起她,肩骨的伤似乎又崩裂,血液再度濡湿他的衣衫,陆雨梧将她抱到火堆旁。

      被烤干了水泽的柴火释放出更加温暖的温度,火光好似蔓延到了细柳的梦中,割开昏黑的天幕与水面,燃烧吞噬着那只乌蓬小船。

      那只冰冷的,要将她溺死的手忽然就变了。

      变成另一只和暖的,温柔的手,要将她拽出汹涌潮湿的湖水。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细柳本能地追逐着他的温度,陆雨梧才要将她放下来,她在混沌中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又惧怕自己被再度弃在水里,她无意识地张张嘴,冰凉的唇齿擦过他胸骨,冷白的皮肤几乎很快浮起来几道薄红痕迹,一瞬之间,她竟然紧紧咬住了他松散的衣襟。

      陆雨梧脊背一僵,他低眼,不知是血还是泪,顺着她的脸颊沾湿他洁白的襟口。

      她的绝望无声无息,

      连此时的脆弱都仍伴随着一种刻在她骨子里的不屈。

      火堆里辟啪声响,

      陆雨梧几乎忘记了呼吸,细柳方才梦呓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都在他脑海中疯狂的叫嚣着,将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可能。

      他启唇,本能地想说什么,但又久久无法发出声音。

      陆雨梧环抱着她的手逐渐越收越紧,火光跳跃在他剔透的眼眸。

      外面的天光一直是暗淡的,陆雨梧单手在小石潭中拧干巾子,放在细柳的额头,如此重复,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高热终于退了些,不再胡乱呓语。

      陆雨梧略微松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加了柴,听着辟啪的声响,他闭目片刻,忽然又从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朴拙的玉兔,雕工实在简陋,刻刀留下的痕迹一道又一道,简直枉费这一块上好的翡翠料子。

      陆雨梧指腹摩挲着这只难看的兔子。

      他记得它。

      父亲陆凊与世叔周昀都爱好金石,陆雨梧至今都保留着父亲生前的收藏,而这只难看的兔子,是他儿时拿父亲好不容易收来的玉料雕刻的。

      一刻刀,再一刻刀,父亲在旁心疼得直说他“暴殄天物”。

      那时盈时受寒生病,他将这只兔子送给她,她也说难看,周世叔在旁笑着说:“不过拙朴了些,倒也也不是不能补救。”

      周世叔除了做官,还有一手刻玉、治园的好本事。

      陆雨梧摸出怀中的册子,他的目光落在封皮的字痕,茏园正是周世叔亲手所造,那是他十几年的心血。

      他粗略翻了几页,这算是一本杂记,有时是笔者治园的心得,亭台水榭,一步一景,都在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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