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词 第14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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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玉典!”王固怒声道,“我看你是真的失心疯了,如今非但侮辱同僚,连皇上你也想怪罪?怎么?你还想参皇上不成?”

      冯玉典却重重一声:“是!”

      蒋牧浑身冰凉,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冯玉典,仿佛此刻终于明白那日他推开值房的隔门时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当初那则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不是我冯玉典传的,也不是臣的门生郭汝之,汝之服罪身死,乃是无妄之灾,是替臣担的无妄之灾!”

      冯玉典直视御座之上:“满朝文武,竟然找不出一个敢说真话的,什么人可用,什么人不可用,我等身为人臣,又在内阁当中,本该为陛下分忧,但陛下不肯听,仍要选出那些人去做他们做不了的事,出了事,是他们辜负圣恩,总之与陛下何干?”

      “冯玉典!你说够了没有!”蒋牧大喊。

      “臣还要说!”

      冯玉典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反正我冯玉典总是要死的,今日无论如何,臣也要斗胆一问……”

      郑鹜闭起眼睛,一双手在袖间攥得死紧。

      百官皆不由屏息。

      “陛下,”冯玉典一双眼紧盯着姜寰,“先太子之死的真相——究竟如何?”

      这相当于直接质问当今皇上是否弑兄。

      亘古未有,亘古未有啊……满金銮殿静无人声,但百官皆满腹骇然。

      大片晨光笼罩殿门,姜寰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他脚下踩的,是百官,是百姓,是整个大燕天下,可怎么还会有人胆敢指着他的鼻子,问他是否弑兄呢?

      他的脸色煞白,那双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可烈焰之下,又是一种什么都抓握不住的无力感,他厌恶这种感觉,他厌恶冯玉典那副质问的神情。

      气血猛然上涌,他忽然吐出血来。

      刘吉在旁大惊失色:“皇上!”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都乱了,百官俱惊,刘吉忙要宣太医,姜寰却一把攥住他的手,那力道之大,刘吉痛得脸颊肌肉抽动,却根本不敢抽出手。

      “冯玉典,你是真的想死。”

      姜寰嘴边沾血,他的嗓音有一种被热症灼透了的沙哑:“朕赐你就是。”

      “陛下!”

      蒋牧屈膝跪下去:“陛下不可啊!”

      “陛下恕罪啊!”

      “陛下请三思!”

      不少官员跪下去,连声求情,然而他们越是求情,御座之上的姜寰神情则更加阴冷。

      此时王固反而愣住了。

      冯玉典对上他那副不解的神情,哼笑了一声,随即俯身拂开禁军的手,将那军士从地上拉起来,抓住他的手,说:“后生,看来你今日是逃不过一死了,不过有我老冯作伴,咱们一块儿走,也不孤单不是?”

      军士满脸是泪,但他看着面前这位阁老,眼中却没有那么多的惧怕了,他紧紧回握冯玉典的手,哽咽地说道:“小的何德何能,与阁老黄泉作伴,也算没有遗憾了!”

      所有人都看着冯玉典与那军士两人相扶着往殿外那片明光里去,即便他们已经走了出去,即便禁军的身影遮住了他们,百官也还是在看。

      王固还在愣神,无论他怎么想,他也仍旧不能理解,这个冯玉典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硬生生要在今日的朝堂上给自己寻一条死路……

      为什么呢?

      王固想不通。

      刘吉忽然惊叫了一声“陛下”,所有人目光收回,再往御座上看去,皇上竟然已经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

      南州城破,什么抚台藩台的,大人们都往汀州城挤,陆雨梧的州署衙门被改成巡抚衙门,人也从后衙搬了出去。

      吕世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衙门也成了藩台衙门,如今他只能让陆雨梧跟他一块儿在盐运司衙门里挤一挤。

      “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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