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2)
褚晏清以为自己睡了整天整夜之久,在负罪感中挣扎着醒了,睁眼发现也不过半小时。
天旋地转,他努力想将涣散的精神收成一束,刚攒了些意志,窗外这时滚过列车的嘶吼,到他耳边就放大无数倍,心肌比神经收束得更快,只需瞬间便高高悬吊起来。像是他脑子里的毛病在下达警告:它比药物副作用厉害得多,停药就是找死。
惊恐发作而已,程度也还算轻微,对他而言并不稀奇。褚晏清将这阵子心悸忍耐过去,借此间隙还反省了自己的虚伪。
他的人际关系是按照圈层结构划分的,遵循着一套严格的社交秩序。圆圈越往外排布,他就堆砌了越多层的掩饰。即便程醒言已闯进圆圈的最里部分,离中心仍有道隔阂。而他的中心就是块破铜烂铁,谁见了都得唾弃,他将这种社交秩序当作安全感的来源。
所以他面对心理医生都不能坦诚。医生问他最开始感觉焦虑是什么时候,他回答是从某部电影签完对赌协议开始。实际应该在他很小时候,记不清几岁,他就会无故担心列车脱轨撞向阳台,或者妈妈以约会为由再也不回来了。比担心脊柱因病残废还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