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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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玹面无表情,挥了挥手。

      护卫忙对仍皱眉不解的裴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去内室。

      但刚走两步——

      “等等!”李玹忽然又开口。

      裴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恭敬行了一礼。

      李玹脸色缓了缓,问:“你确实对蝉奴儿真心以待?”

      裴椹望向他片刻,忽然举起右手,沉眸起誓:“我裴俭之在此起誓,对禅秀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如有一字欺瞒主公,天打雷劈——”

      “行了。”李玹立刻打断,蹙眉道,“你进去吧。”

      可隔一刻,又咬牙道:“若再没轻没重,孤剁了你的狗爪子。”

      裴椹:“……”

      他蹙眉离开,心中仍是疑惑。

      直到孙神医也快步跟上来,带他到先到隔间,低声将情况一一交代。

      ……

      李禅秀朦胧中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一滴滚烫的水落在手背,接着指尖碰到什么柔软。

      他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见裴椹坐在床边,正握着他的手,轻轻放在唇边。

      李禅秀眼睛一眨不眨,没有惊动他。

      直到裴椹吻了吻他的指尖,又轻轻放下他的手,抬起眼,视线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一时僵住。

      裴椹这些天应该没好好打理自己,虽然面容依旧英俊,可难掩狼狈,下巴上冒起一片青茬,眼底也带着疲惫的青黛,浓黑的眼睫不知为何沾湿,想必与刚才落在李禅秀手背的滚烫水滴有关。

      李禅秀弯了弯唇角,努力扯起笑,从他掌心抽出手,指尖碰到他青青的胡茬,再向上,寸寸轻移到他冷峻的侧脸、眉梢,又碰到微湿的眼睫,最后将整个掌心完全贴在他脸侧,声音低哑,带着笑意道:“好丑,我还是……更喜欢自信冷峻,永远都沉稳,无所不能的裴将军……”

      他刚醒来没什么力气,话说到一半,就要喘一口气,断断续续。

      裴椹僵硬着任他施为,许久才像终于回过神,忽然俯身,隔着衾被将他紧紧抱住。

      李禅秀身体像被忽然勒紧,揉入骨血,紧接着就感到颈间一片湿润滚烫。

      裴椹没有出声,只静静抱着他。

      李禅秀僵了一下,片刻,从被子中伸出手,费力环抱住他,轻轻拍他坚硬的脊背,道:“没事,我已经醒了,没事。”

      尽管下巴和颈侧都被胡茬扎得微痒,可他还是微微偏头,近乎亲昵地蹭蹭裴椹,无声安抚。

      许久,裴椹才终于起身,似乎在李禅秀看不见的位置擦过眼睛,眼中只一片微红,看不出其他异状。

      见李禅秀抬手又碰了碰自己的眼睛,似无声轻叹,他不由握住对方的手,又按在自己脸侧,哑声问:“真的丑?”

      李禅秀摇头:“骗你的。”

      顿了顿,却又道:“只是不想看你哭,那样……我也难过。”

      裴椹轻叹,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目光与他平视,道:“这是喜极而泣。”

      说完,又哑声问:“殿下为何不告诉我你身中寒毒的事?”

      以前在西北就罢了,那时李禅秀需要隐瞒身份,不能轻信任何人。可后来,他们心意相通之后呢?为何也不跟他说?

      他才知道原来在永丰那两次,李禅秀忽然畏寒病重,其实就是寒毒发作,而不是什么感染风寒。

      他仍记得当时对方有多痛苦,身体寒冷得像结冰。原来那般痛苦,对方从出生后不久,几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

      从孙神医口中得知真相时,裴椹心脏闷疼得如同被钝器刺入,再一点点慢搅。

      若是可以,他恨不能以身代之。好在孙神医很快又告诉他,这寒毒有解法。还好可以解,虽然这解法……

      李禅秀很快也想到这点,耳朵不由微红,小声道:“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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