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3)
掉落在她的脚边。 种种迹象表明,那位未讲明身份,只报出了地址的女士,就是她自己。 她家里,没有别人。 不会有别人。 不过换个角度想,也有积极的一面。 这件事至少证明了她求生意志仍旧强烈,无论潜意识中暗涌过多少悲观的感受,但活下去的希望也同样潜藏在她的内心。只要她自己没有放弃,就有一线希望。 我的内心也被这一线希望所触动。 我鼓励她多向我阐述一些故事,好让我能够更加准确地判断她的情况。于是,她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描述自己的生活,一会儿抱怨某个合作伙伴,一会儿又说到自己领养的一只野猫,好像完全不知重点,又好像都在不自觉中透露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忽然,她停下了。 她没有再说,我也没有开口。 然而,我们两个好像都感受到了什么无须言明的感受。 在她的描述中,有工作,有旅行,有见闻。 但,唯独没有人。 无论是恋人、亲人,还是朋友。 “恋爱?有吧。刚才我和你谈到的吉姆,在斯里兰卡出差的那次,他帮了我挺多,我和他语言不同,不太了解对方,但我反而觉得有趣,不用费心。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再联系,挺好。”她说。 我特别地询问了她情感方面的问题:“不太了解对方?那有没有你觉得相对了解一些的人呢?” 她的嘴巴微张,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出一个名字,然而一转念,却又说了别的事情:“你知道,我不必为了谋求婚姻而依赖男人。没有,没有那样的人。” 她的眼睛瞥向别处,她此时的神情,像极了在梦中与我讨论未来的那个“许露”。在向我介绍后个体时代的时候,她就是给我这般淡漠、冰冷的感觉。 以至于我在她身上真的感到了未来人类的气息。 那个时代的她,再次出现了。 我突然觉得在我们过去所有的讨论中,除了与伴侣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忽视了情感的另一些维度。 比如…… “你和妈妈的关系如何?我看她这次有来看你。那,爸爸呢?”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个问题,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听人提到过她的父亲。 这是极不正常的吧? 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一口气。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三 后来的几天,我又约过许露的母亲。 肖医生已经同意我作为她的咨询师,继续开展她的治疗工作。 我与许露约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定期会面,交流她的心理感受。而我将对我们的谈话内容进行保密,并且签订了隐私保密协议。 这些设置逐渐将她的心理治疗拉回到正规的咨询模式中来。这给我们之间培养稳定的关系创造了条件,也让她能够一点一滴地增加对我的信任。 我不会像她过去交往的那些“恋人”一样突然地出现,又毫无预兆地消失。我会和我的每位来访者商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讨论我们会持续多久的治疗,以及在对方已经完成一个阶段的成长,能够独立处理问题的时候,准备足够的时间彼此间道别。 就像一对给足了孩子安全感的父母,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也能在适当的时候,放手让他独立。在这段关系里,他得到了陪伴,也无须担心被控制。 这才是长久而安全的关系。从专业角度而言,咨询关系本身就会产生治疗作用。 不出所料。 她在过去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关系。这是在我们交谈了几个星期以后,她才慢慢向我袒露的心事。 如果只是因为频繁地更换伴侣,而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么独立的她,会在这方面如此脆弱和沮丧? 直到我听她讲述了自己的过去,那是比我们曾经谈论过的,更早的过去。 在许露刚刚开始懂事的时候,爸爸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日子没有爸爸好像也没有差别,只是这个叫作爸爸的男人时不时地会突然出现在家里,十分亲昵地将她抱起。这多少让她感觉有些奇怪,倒也没有觉得太过不适。 她最熟悉的人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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