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节(1/3)
景帝平复着喘息,感到心口有暖流散开。 又是弟弟给的那道灵符护住了他。 他恨极了,明明知道棺椁里这具穿上了父皇的龙袍、压在他尸骸之上的是沂州王氏的前任家主,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这样无能狂怒,要等待着时机,等待着地动以后,才真正用雷霆手段把这些世家连根拔起,赶尽杀绝,不给他们丝毫翻身的机会。 可即便是这样,所有被押在地上的官吏也还是瑟瑟发抖。 就算是先前喊冤喊得最大声的鸿胪寺少卿,此刻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轰然一声,厉王已经将这具胆敢穿着龙袍,压制在自己父皇的尸骸上的尸骨从石棺里掀了出来。 那些陪葬品也跟着摔了出来,摔到地上,滚到起出来的七根木桩前。 他很少有这样毫不掩饰暴怒的时候。 即便是初至边关,遇到草原蛮夷叩边、在边陲小镇上烧杀劫掠时,他一人独杀八十蛮夷,割下他们的头颅,也没有这样。 敌人的血溅在这张俊美的脸上,给他增添的只有越发夺目的颜色。 也就是那一仗,给草原人留下了对这灿若神明却狠若修罗的大齐厉王的阴影。 “先帝……先帝啊!” 周太后扶棺而哭,看着棺椁底部散乱的尸骨,泪如雨下。 身为帝王,天子之尊,高皇帝的手脚却不是完整的,他在战场上断了一根手指,脚也一样。 上面的那具尸骸手脚完整,一看便不是他。 “陆云!”景帝唤道。 额头上还流着血的陆云再次出列,跪了下来:“罪臣在!” 他的血混着泪,比周围的人更狼狈。 还有许多被按在地上的人却在暗中仇恨地看着他,目光像是淬着毒。 “你告诉朕——”景帝指着地上的木桩跟尸骸道,暴怒又悲怆,“这是要做什么……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回陛下!”陆云压低了上身,流着血的额头再次抵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道,“他们是要窃国!他们是要在皇陵布下阵法,用这具尸骸压住皇室,窃取王朝气运!” “你撒谎!”从被他指认开始就像是死了一样的礼部尚书终于活了过来,挣扎着道,“这等怪力乱神的做法,怎么可能有效?你倒是说出这具尸骸是谁人,我们是要帮着谁窃国!” “对!”他一挣扎,工部尚书也跟着道,“陛下!臣深受陛下看重,做这些事对臣有什么好处?这分明是陆云串通了旁人,想要颠覆朝纲,想要谋害忠良——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他们一说话,其他人也跟着挣扎起来,争先恐后地指证陆云:“陛下明察!这一切分明是陆大人指使的,见事情败露,所以想要将一切推到两位尚书身上!” “陆云立身不正,陛下只管叫人去查,定然会查到他手里有多少不属于他的钱,不属于他的田地……” 陆云在颤抖,是因为纯然的愤怒。 而比这些傻子更敏锐、更清楚万事皆休的崔尚书什么话也没说。 他只是在想,帝王肯定已经通过厉王掌控了一切,但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把证据拿出来,把他们一下子钉死? 为什么还要任由他们在这里喧哗,让整个皇陵都不得安宁? 他在等什么? 景帝的龙袍上依旧残留着血迹。 他听着这些声音,额角的青筋一下一下地抽动,然后喝道:“查!给朕查清楚!厉王!” “臣在。” “朕不信别人——你去!你去给朕查清楚!这里面涉及到了多少人,你全都给朕查清楚!” “臣遵旨!” 然后,在这些官吏觉得自己又有了一线生机,被押着起来,要押回城中、暂时关进大牢的时候,陈松意才动身去了各个天罡卫的监视地点,开始逐一收网。 鸿胪寺行馆。 狐鹿陷入了焦躁中。 从东郊的方向生出那场风暴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等到现在,风云散尽,他再一算,就觉得事情并没有像自己预计的那样发展。 他的推演术也像是失灵了。 他换了几种办法起卦,推演的结果都像是被迷雾遮蔽了一样。 沂州王氏的图谋并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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