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3)
吃完了面前这碗饭今天发生的事就能从他记忆里抹去一样。 “要不吃肉羹罢。”林畔儿盛起一盅鹌鹑肉煲的羹汤,双手捧过去,贴心地放进一把羹匙。 不忍拂她的意,裴缜硬着头皮拈起羹匙,舀起一勺肉羹,没等送到嘴边,已然洒去一半儿。林畔儿手忙脚乱地过来给他擦。 他忽地按住她的手。她的手凉冰冰的,他的也是,两只凉冰冰的手叠在一起,谁也暖不了谁。 “二爷……”林畔儿眸光黯淡,凄凄楚楚,“你在怕我吗?” “我今天才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裴缜身上抖的厉害,心里面却出奇地平静,“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所谓的亡夫是谁,你从前有什么经历。这些你通通没有告诉过我。” “我……我不想给你知道。” “为什么?” 林畔儿抿着嘴唇,没等说出个所以然来,何婆走了进来:“哎哟,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不小心弄洒了羹汤。”裴缜佯装平静。 林畔儿附和:“嗯,洒了羹汤,洒了羹汤……”坐回椅子上,如失魂魄。 经何婆这一打岔,两人半天没续上。 晚上林畔儿铺好床褥。 “二爷歇息吗?” 裴缜含混“嗯”了一声,伸手解襟扣,小小的襟扣也和他作对,半天没解开。 林畔儿握住他的手,冰凉透骨。她将他的手放在她脸上,盈盈望着他,裴缜承受不住那般深情的凝视,倏然抽开。 往常都是林畔儿睡在里面,这次裴缜率先占据床里的位置,面朝墙壁,身子蜷缩着,留给林畔儿一个僵硬的背脊。 林畔儿脸贴在他背上,手搂着他的腰,轻声唤他:“玄朗。” 他心弦颤动,徐徐转过身来,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她平日里的柔顺乖巧与杀人时的狠厉决绝实在分裂,叫他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是杀手?” “嗯。” “效力于谁?” “常山王。” 对于这个回答,裴缜既感震惊又在意料之中。联想到佛塔上花四娘的惨死,一切难以解释的地方都有了着落:“和花老爹一样,花四娘也是来杀你的,同样被你反杀。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脱离了常山王的掌控吗?” 林畔儿想着也差不多,点点头。 “戚行光、崔郁、陆龟年这些人也都是你杀的?”林畔儿身上的香气忽然煽到鼻尖上来,尘封的记忆被逐个唤醒,一幕幕闪回脑海,惨不忍睹的死状,稍一回忆便叫他汗毛倒竖。 林畔儿承认。 裴缜的心沉到了湖底。 “为什么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人命对你来讲究竟是什么?” 林畔儿过了好久才答:“我也不知道人命对我来说是什么,杀一个人比砍瓜切菜还容易,也许他们对于我来说就是瓜而已,凉瓜、甜瓜、胡瓜……无所谓什么瓜,都是瓜。” 裴缜终于明白了她脸上鲜有表情的原因,是因为心中无情,更是身为杀手日日夜夜,年年月月被驯化出来的冷血。 …… 清晨,裴缜未曾用饭,径自去了大理寺,走之前交待何婆,晚饭不必带他的份,他不回来了,且这几天都会留宿大理寺。 何婆见他眼下一片阴翳,知夜里未睡好,不敢打听原委,只是咕哝:“二爷不跟畔儿交代一声吗?” 裴缜嘴上说“不了”,脚下踅了一圈又踅回来。林畔儿兀自床上躺着,他知她没睡,站在床头说:“我想一个人静静,这几天不回来了。” 身后不曾响起脚步声,不得她的回应他不放心离开。 林畔儿弱弱“嗯”了一声。 此后几日,裴缜果真如他所言,再没回来。每日一到大理寺散值的时辰,林畔儿便站到院门口守候,斜晖脉脉,照亮她每一根发丝,却照不亮她眼底的希冀。望眼欲穿,难见心心念念的人。 何婆看着林畔儿日渐憔悴,劝又劝不动,问又问不出所以然,心疼得要滴血。嘴上直念叨:“前阵儿还好好的,自打春游回来就不对劲儿,一场春游怎么还游的离心离德。” 遣六饼:“去,上大理寺,务必把二爷请回来。” 六饼犯愁道:“二爷若是坚持不回呢?” “你这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关键时刻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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