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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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不闻强压着内心所有情绪,声音低哑:只是在我们家那边没见过,所以买来看看。

      宴唐闻言,不觉轻笑:这真是有趣,我听说姑娘因为受伤失忆了,从前的事情一概忘了,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秦不闻眼皮跳了跳。

      有时候宴唐聪明到让她觉得可怕的程度。

      宴唐微微抿唇,嘴角笑意如常:姑娘宽心,你想要做什么,我并不关心。

      说完,朝她点了点头:既无他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不是她。

      那么他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宴唐抬手,明安推车离去。

      秦不闻看着宴唐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地倒在地上。

      她清楚的。

      在带领宴唐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觉悟的。

      只是,当看着那曾经端方守礼,温润贵气的文人少年如今被困囿于窄窄的武侯车上,她还是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她记起很久之前,宴唐长身玉立,身子笔挺地站在她面前。

      这世间真真假假,我总要替殿下争一争的。

      当时的秦不闻不过十几岁,高座蛟位之上,掩唇轻笑:宴唐,你靠什么替我争?

      少年刚正不阿,芝兰玉树:靠我这双写天下的手,与游天下的腿。

      那时的宴唐眉眼清润,笑眼看她:殿下,我是您披肝沥胆的谋士。

      而如今,她那意气风发的谋士坐在武侯车上,再不能游历天下。

      秦不闻很少流眼泪。

      自她有记忆以来,父亲就义正辞严地告诫她,她要做个男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哪怕是流血受伤,也不能轻易掉眼泪。

      秦不闻谨记父亲教诲,最艰难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的血肉腐烂朽臭,随行军医用烙铁止血治疗时,她嘴里咬着一块手帕,一滴眼泪都没掉。

      但是现在,秦不闻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剜下一块血肉,疼得让她发颤。

      好疼啊。

      下雨了,雨水模糊了秦不闻的眼眶。

      或许正如旁人所说,她这条路注定孤独,她也不过是个祸害他人的灾星。

      之后的事,她不能让宴唐卷进来了。

      她也打定主意,绝不会与他相认。

      她离宴唐越远,宴唐就越安全。

      想到这里,秦不闻抽了抽鼻子,重新站起身来。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的事还没办完。

      --

      季君皎来找秦不闻,也在秦不闻的预料之中。

      彼时的秦不闻正出神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木槿树,没有注意到季君皎的到来。

      姑娘见到宴唐公子,可有想起些什么?季君皎声音清冷。

      秦不闻清楚,在季君皎心中,她现在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想要留在他身边,必须要花些心思才行。

      秦不闻低着头,睫毛轻颤,却没有看向季君皎。

      大人,是我在府上,给您添麻烦了吗?

      季君皎声音缓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希望姑娘能早日寻到亲人。

      秦不闻看向院子里的那株木槿树:阿槿。

      什么?

      秦不闻转头看向季君皎:我忘记我从前的名字了,大人叫我阿槿吧。

      季君皎闻言,先是微微怔神,随即点了点头:阿槿姑娘。

      秦不闻扯了扯嘴角:大人放心,阿槿的伤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便离开文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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