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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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春景收回手,哦了一声。

      这园子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只不过后来废弃了,真可惜,贺春景心想。

      陈藩就像能看透他似的,在烟雾里眯着眼睛冷哼一声:“昭阳春草。”

      贺春景似懂非懂,往前走了两步。

      “不过这园子好的时候还挺热闹的,花能连着开三季,有条人造小溪,从假山一直流到大门口。小时候我在这折纸船,折一个往下放一个,和船比谁先跑到家门口。”

      陈藩靠在一块嶙峋山石上吸烟,烟雾绕着石头飘飘摇摇,妖气四溢,衬得他像什么山精野怪。

      “……挺寂寞的吧?”贺春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独生子女不都这样么,自己变着花儿地琢磨玩。”陈藩挑了挑眉毛,吐出一口烟,“你不是?”

      “我……跟我舅舅家孩子一起长大的。”贺春景回忆了一下自己和表弟三年说不上五句话的样子,“但也就那样。”

      “你住你舅舅家?”指尖上明明灭灭,陈藩朝虚空里抛了个吻,吻随着烟灰落在荚蒾叶子上。

      “他们住我家。”贺春景指甲盖掐了掐掌心,“为了照顾我。”

      “你今天这么反常,和他有关吗?”陈藩话题转得这叫一个攻其不备。

      贺春景望着他愣了几秒,直到烟气散开,陈藩把烟头按灭在山石上。

      “我说,你今天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陈藩把烟头远远丢进干涸的人工水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贺春景眼眶一热,摇摇头。

      “不回去?为什么?”陈藩双手插着口袋,曲起一只脚向后蹬在假山上,歪着脑袋看他。

      贺春景张了张嘴,他没想到大半天过去了,陈藩竟然还惦记着他的事。可他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于是别开眼睛,用沉默来抵抗倾诉的欲望。

      “那我们做个交易,”陈藩见他不答话,自顾自往下说,“你告诉我你的事,我就把吕忠的事告诉你,刚才你不是跟湘姨聊他来着么。”

      荚蒾的红果子啪嗒掉进树下,贺春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姥姥没了。”

      这话不算他说谎,贺春景的姥姥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节哀。”陈藩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不算意外,“那怎么不愿意回去看看?”

      “其实没什么好节哀的,我们不算太亲。”贺春景抻了抻胳膊,也学着陈藩的样子倚在假山石上,脊背硌得生疼,“她手上有我爸妈一半的遗产,也就是我家的房子,有一半是归我姥姥的。”

      “她没了,这一半的遗产就落到我舅舅手里了。说来好笑,爸妈九泉之下可能都想不到,我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现在倒不是我的家了。”

      “你舅舅想把你赶走?”陈藩眼睛骤然冷下来,“鸠占鹊巢?”

      “不算是,这属于正当的遗产继承。姥姥从我妈那里继承,舅舅再从姥姥那里继承。”贺春景解释道,“爸妈走的时候我才七岁,姥姥那一半遗产是当做抚养费被分出去的。但小地方的人迷信比较多,都觉得我命硬,把爹妈都妨死了,没人敢要我,姥姥也不想要我。舅舅当时缺钱,就同意收养我了。”

      贺春景在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心里已经没有那种拧着劲儿的酸涩疼痛了,也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羞辱感或者意难平什么的,他只是觉得麻木。

      “之前他们不想让我念高中了,让我出来赚钱,我同意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想早点攒够钱,把另一半房子给赎回来。”贺春景无奈笑笑,“毕竟我爸妈留下的东西不多。”

      树影落在陈藩身上,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爸妈,是意外?”

      “我活着才是个意外。”贺春景有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大好,你不用太在意。”

      陈藩忽然伸手把贺春景的腕子捉住了。

      贺春景感觉手心里被塞了个毛毛糙糙的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三根狗尾巴草挽出来的一只兔子脑袋,毛茸茸的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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