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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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读竹舟师范……”

      “补贴,分配岗,还有奖学金,”贺春景言简意赅,“师范生可以给人做家教,每次一个半小时。我不是名校学生所以收费不高,好些的一百五,坏一些的八十。”

      八十块,一个半小时,九十分钟。

      买张电影票,能坐在影院里吹着空调看完整部爆米花片。

      陈藩的拳头捏紧了又松,贺春景要不分严寒酷暑、用最廉价的交通方式赶去学生家里,口干舌燥地讲满一部电影的时间,拎包收拾东西,再匆匆赶往下一家,也不知还顾不顾得上吃饭。

      “其实我不是什么疤痕体质,摔摔打打之后大多都好了,忘得也快。”贺春景低头看了看,抬起一边膝盖摸了摸,“小时候学自行车,在这摔了个印子,现在越长越淡,几乎看不到了。”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贺春景空前地大方,左右看了看自己,“我——”

      后半句话被陈藩凶猛地吞掉了。

      这是一个很炽烈很忘情的吻,陈藩企图用它烧坏贺春景的思维,清空贺春景的记忆,让他再也不能像个他妈的该死的点读机一样哪里不会点哪里,把一身伤痕说得头头是道。

      湿过水的皮肤蹭在一起,略微发涩。

      陈藩竭力把贺春景的后脑往前按,像是非把他揉进自己身体不可。贺春景发梢流下的水汇成小绺往下淌,自陈藩曲起的手臂上划过,让他有种自己用尽身体各个部件一同流泪的错觉。

      浴室里热得发疯,陈藩舔了舔嘴唇,与贺春景相互抵着额头,眼睫毛都快扫到一块。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第一道伤是哪?”

      他想知道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从现在开始,自己每天一道一道地替他平复滋养,究竟要花上多久。

      “卡介苗。”贺春景这时候知道煞风景了。

      “除了卡介苗!”陈藩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春景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雾气已经开始消散了的镜子。

      “那应该是……在这,我记忆里第一次出现伤痕的地方。”他翻出手腕内侧最细腻的一块皮肤,那里又薄又软,靛蓝色血管清晰可见。

      陈藩看得努力又认真,终于从皮肤上咂摸出两点米粒大的、细长的白印子。实在不起眼。

      “是我妈留下的。”贺春景说起这事的时候语气很淡然,这出乎陈藩的意料。

      陈藩喉结上下滑动了一回,即使是在高中时,两人感情最浓最盛的时候,贺春景也不曾对他提过自己父母的事。

      “你不想说的话——”

      “没关系,它给我留下的,是很珍贵的东西。”

      贺春景低头,也跟着端详了一阵这道隐秘的伤痕。

      “那天开了煤气之后,我都快睡过去了,但我妈不知为什么忽然后悔,挣扎着起来摇我。摇不动我,她就用指甲掐,哪疼掐哪,最后倒真是让我一个人活过来。”

      贺春景的声音透过哗啦啦水声传过来,巨浪一般拍在陈藩心上。

      “只可惜我不知道她是后悔决定要走,还是后悔带着我走。”贺春景怔怔看着地上打着旋的流水,低声说,“但总之,她希望我活着。”

      陈藩轻轻扯过那节手腕子,放在嘴唇上贴了贴,蹭了蹭,又将贺春景的手掌掩在自己眼睛上,平复了好一阵子心情。

      贺春景安静地等他,手掌心毛茸茸湿哒哒一片。

      “一秒钟划出的伤口,要十天才能结疤。十天愈合出的痕迹,可能要十年才能抚平淡化。”

      陈藩轻轻叹了口气,把堵在喉咙口的酸涩感觉咽了咽:“像你这样的情况,先给你开八个疗程的吧。”

      贺春景轻笑着拍了他脑门一下:“治完成了老妖怪了。”

      他把陈藩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露出那双明闪闪的眼睛。陈藩就这么不躲也不闪地望着他,半晌,将手贴到贺春景光裸的背上,小心轻柔地将他按到自己怀里。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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