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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那栋废弃的实验楼后,江邵年和往常一样去了公司。

      完全看不出前不久刚干着威胁自己父亲这种疯事的样子。

      但至于他是否和面上一般平静,这就不得而知了。

      江邵年知道他爸嘴里吐出来的那些没意义的句子多数都只是为了干扰他而编造出来的虚假事实罢了。

      可万一呢。

      万一,繆真的如他所说,在发现他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后,真的恨上他了怎么办?

      他已经没法失去他的良药了。

      繆是他的良药,但他对繆来说又是什么?前一阵子还试图逃离自己去找寻那所谓真相的人在真的找回记忆后,还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的待在自己身边、一昧的纵容自己吗?

      如果放在两天前问他,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现在不行了。

      本就不善于分辨情绪的疯子,经过这么简单的挑拨,不出所料的开始动摇了、面上是少见的茫然。

      他知道繆是爱他的,不过如果是建立在得知一切的繆身上、所以他又摇摆不定了。

      江邵年垂眸,搞不懂这种仿佛被紧紧纠住一般的情绪是什么,只能不停的否认自己的想法。

      那可是繆啊。

      怎么捨得放自己一个人呢。

      他想。

      就像是为了证实自己并不是空想,江邵年早早的下了班、这种破坏日常节奏的行为可不常见,显然果真是被江父的三言两语骗到了。

      停好车,他慢悠悠的在书架面前挑了本书,像多年前常做的一般,坐在江繆的床尾静静地读,等他睡醒。

      虽然这次不太一样,他不清楚江繆何时才会清醒,他只能带着他所未知的情绪等着他的良药为他解惑。

      江邵年不曾合上书页,但大概也没读进去多少。

      毕竟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是落在江繆的身上。

      换作一个正常人来看,不会搞不清楚这种仿若压迫的窒息情绪由何而来。

      他在不安。

      他在不安繆的反应,他在不安繆后续的行动,他在不安...他的良药真的离他而去。

      江邵年看着江繆,看了很久很久。

      他似是在对江繆说,又似是低语呢喃。

      “繆,该醒了。”

      ……………………

      窗外的夕阳被窗帘挡住了,照不进来,房内昏暗。

      繆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看者忽然惊醒、下意识找寻他的繆,不知为何那令人烦闷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醒了?”江邵年闔上书,带上了点难得一见的真诚笑意朝江繆问道。

      躺了三天的喉咙乾涩难耐,江繆并没有多作言语、只是轻声回应:“嗯。”

      ……………………

      医生很快的过来把我的身体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大碍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猜是因为邵一直站在那边,害得人医生压力徒增。

      邵的情绪不太对劲,但我现在没有开口问的打算——这问下去大概又是促膝长谈的模式了,不是一时半会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

      当务之急是喂饱饿了三天的肚子,然后洗个澡。

      除了那句醒了之后江邵年就没再说话了。

      这样也好,给了脑子乱糟糟的我一个整理思绪的时间。

      没下楼就有人被食物送上来了,我心安理得的吃着,没有与他交谈。

      如我所料,我果然没在孤儿院待过,那个模糊仔也的确是我的旧友。

      用旧友有点夸张了,竞争生存名额的人之间哪有什么友谊可言?至多称呼他为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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