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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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后面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笑姐儿子一路发烧,德婶又要制饼又要看店,无暇分身。另一边,债主又在身后追,程一清急了。

      她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赚快钱的机会,是火苗中的栗子。没准,真能探火取栗呢?一个年轻好看的女孩子,脑子一旦萌发这样的需求,就像孤身穿过猛兽丛林,被饥饿豹狼虎视眈眈。豹狼们嘴贱,推介她去富商饭局,被程一清一一骂回去。

      倒是在店里,见过几次那个陶律师。人清瘦干净,笑容明朗,是常做户外运动的人。他认得程一清,每次见她,便点头一笑。德婶疑惑,问程一清:“谁啊?你朋友?”程一清信口说是一个律师,不是朋友。

      德婶眼前亮了。在她眼中,医生律师都是好身份,都是没上大学混社会的程一清不太能接触的人,她便说,“哎呀,认识个这种朋友也不错。”程一清立即,“我不结婚。”德婶切一声,“谁催你结婚了?生女不知女心肝嘛?我是觉得,认识这种专业人士,以后没准能帮上忙。”

      笑姐儿子刚退烧,德婶让她继续在家照顾儿子,但程一清拖欠的款项已经一天都不能等了。她半个身子趴在桌面上,翻着手机,看还能找谁借钱,突然就听到德叔在门边嚷,“一日到黑就在家,也不知道下楼帮一下你妈。”

      程一清眼皮子都没抬起,并不看他。

      德叔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钱还清了吗?”

      “没还清又怎样。你又不会帮忙。”有那么瞬间,她几乎想开口跟德叔要配方,但理性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按下来。

      冷静!冷静!他怎会答应呢。

      德叔用手指关节敲打桌面,两手叉腰,气势如西楚霸王:“到底还差多少?”

      “十二万。”

      “家里有几千元现金,等下我拿给你。”

      程一清以为自己听错,抬起头。德叔又道,“明天早点起床啊,不要又睡懒觉!这么懒,怎么赚钱啊?”

      “早起干嘛?去饮茶?”

      “陪我去银行取钱。”

      德叔行动力强。一大早拿着红色存折,去银行转账给程一清。“只有三万,其余的,我再想办法。”程一清仍未死心,但眼见着德叔这次态度大转弯,心存侥幸,小声试探着,“什么办法?我们除了配方,还有什么……”德叔重重打断她的话,“想都别想!”程一清住嘴。

      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再早个十几二十年,这里是淘金者的热土,外人提起广东,也觉得好像遍地都是有钱人。但城市再大也只是面子,里子跟底子,都是德叔德婶这样住低矮平房的市井小民。抱着手臂看热闹,抱怨外地人把这里弄脏弄乱,最后浪潮一过,前面的淘金者飞升离开,看热闹跟抱怨的人仍然留在原地。

      程家就是被留在原地的人。

      程一清这人,有啖饭食,有张床睡,也算不上穷。但胸怀野心的少女,想做大一点的事情都捉襟见肘,这种微微的痛感,只有像她同等阶层同等欲望的人才能够体会。八九十年代的改革开放红利,她没赶上,风起云涌过去后,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她被卡在了千禧年,人上不去,心下不来。电视报纸分析说,未来是it跟互联网的时代,她无论如何想攀住青云端上掉下来的绳,将自己荡上去,却不料摔个粉身碎骨。

      一路从银行出来,她想得入神,越想越远。说起来,她借钱做生意,不也是为了给妈改善居住环境吗?老爸心里只有饼店,哪里想过让家人过更好的日子?

      她不说话,德叔也不说话,父女俩自出银行后,就这么闷声走着,走着。距离春节不到一个月,大街小巷洋溢着迎春气氛。大马路边有人摆出四季桔在卖,远远望去橙灿灿,像铺了半条马路的碎金。商店门前都摆着年桔跟鲜花。不少女人趁着发廊还没提价,去烫了头发,又到百货商店购置新衣,再去超市采办年货。买点红瓜子糖莲子蛋散,放在果盒里,才算一个新年。但近年来,上门拜年的习俗好像少了些,有钱人家的果盒里,也不兴放这些,都放进口巧克力了。一户人家的经济收入水平如何,从一个小小果盒里已见端倪。

      倒是横街窄巷播着的贺年歌曲,从十年前至今都没变,还是许冠杰的《财神到》。要到几年后,广东贺年歌才会换上twins热热闹闹的歌声,还有刘德华的“恭喜你发财。”

      这一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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