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4)
杨锐是河南登封人,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考中兰州大学,学的是玻璃工艺专业。一九八一年毕业,分配在西北这个唯一的国有中型玻璃厂——光明玻璃厂,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中,他埋头玻璃新产品新工艺的研究与开发,取得了不少成果。他的三篇专业性学术论文在国外刊物上发表,一项成果获国家专利,并列入国家九五星火计划重点开发项目,他新近研究的“车辆自动拒水风挡玻璃的元素构成”和“普通拒尘玻璃的研究与制造”两个课题被确定为国家科委十五重点科研课题。他先后被评为市、省两级科技标兵,国家和省市三级“有突出贡献的知识分子”,十三次获市劳模,七次获省劳模。一九八七年获高级工程师职称,一九九八年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他先后担任玻璃厂生产科副科长、科长,一九八六年厂里组建科技攻关小组,他担任组长,一九九四年至今担任副厂长,分管生产、科研等一应事情。 杨锐一心扑在事业上,却忘了家业。等到想起需要一个女人建立一个家庭的时候,满社会的妙龄女子都已名花有主。找了多少年,看了无数个,人家姑娘不是嫌他年龄大,就是嫌他是个书呆子不懂得感情,不会浪漫,也有嫌他说一口河南话滴里嘟噜听不懂没法交流的。总而言之,他一直没找到媳妇,四十开外了还是庙门口的旗杆——光棍一条。 他想着降低标准,随便找个寡妇应付了这事算了。谁知这年头的寡妇反比姑娘金贵,反比姑娘难找。那些已经跟过一个甚至几个男人的寡妇们,越跟心越馋,越跟眼睛越高,越跟对男人的要求越苛刻,动辄要房子,要车子,要保姆,要县市级干部,要百万元户。杨锐那个副厂长只是个正科级,住房只有一间单身宿舍还是国家的,每月一千多元工资大半都寄回老家给父母换了药吃。所以就连寡妇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去年,他已经四十二岁。四十二岁的他终于找到了媳妇,而且是个从未结过婚的老处女。那女的叫何花花,市第九中学的数学教师,三十九岁,长相和那名字一样,是一朵艳丽的花。因为长相超群,所以择偶的标准定得高了些,以至于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眼看着要奔四十了,她着了慌,才四处登征婚广告征婚。那征婚广告写得很简单:某女,年近四十,无婚史,某事业单位工作,有固定收入。欲求一诚实可靠有固定职业有事业心的男士为伴。 杨锐斗胆应征,不想就中了,这让他着实高兴呆了。 杨锐在厂里人缘好。大家一听他找到了媳妇,便都像是自己心头上的一块石头被搬开了,高兴得不得了。大家都忙乎起来,给刷房子的,给处理旧家具的,给帮着买新家具的,男人们忙得屁颠屁颠的,女人们也不能闲着,打扫和裱糊房子,缝被子做褥子,擦玻璃贴“喜”字,这些活儿都让她们给包了。杨锐只忙着前前后后地发烟散糖陪笑脸说客气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