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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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绪促使闻珏立即应声,“对,我偏心他。”

      又是一阵沉默,只听陆炡挂断电话前说:“我会让你死心。”

      结束通话后,闻珏久久未动。

      直到夕阳落下一截,刺着眼睛难以睁开。

      他低头盯着那只如潘多拉魔盒般的保险柜,渐知渐觉心中这股情绪是愠怒。

      ……他竟然也有了怒意?

      记忆里自己鲜少与人动怒,几乎快要忘了这是何种感觉。

      而更让闻珏无法理解的是:他是因为不信陆炡的话而生气。

      还是因为信了陆炡的话而生气。他不敢再想。

      收回思绪,闻珏垂眼静静望着宁嘉青。

      等他眉间松快,睡得舒适些后回了房间。

      到床边锁住轮椅,手臂肌肉用力,撑着床面反复几次,总算是上了床,机械地将扭成“麻花”的双腿抬上摆正。

      脊椎传来地难以忽视的刺痛,让常年与痛感相伴的闻珏微微拧眉。

      他不自觉的轻呼一口气缓释疼痛,拽开一旁的抽屉。从药筐中拆出两个消炎止痛片,就着水服了下去。

      大抵是上次的病还未好完全,可闻珏厌倦了住院治疗,点滴打针的日子。

      思来想去作为一个截瘫残疾人,疼点是好的,至少有知觉。

      闻珏忽地想起四五年前住院时,临病房是一位退休政治家。

      学生时期总能在周报上看到他,慷慨激昂的民生演讲深得人心。

      壮年时在政坛运筹帷幄,一次突发性脑溢血落得全身上下只有左眼球能动。

      新闻报纸皆感叹:巨石陨落——虽不能以他人疼痛予以自己侥幸,可对闻珏来说。

      如果他连手指都不能动,宁愿早点死去,解脱这具肉身。

      可现在想来,对方只是禁锢了肉体,比禁锢肉体更为可悲的是,连精神世界也被禁锢。

      这药使人头脑昏沉,却又睡不安稳。

      这晚闻珏反反复复做着相同的梦,梦见他少年时赤脚追逐一只羽翼丰满的灰鸟。

      奔跑得脚掌流血,也抓不住灰鸟的一片羽毛。

      后来灰鸟转过脖子问他,“人类,你想要什么?”

      他喘着粗重潮热的气,用身上最后的力气喊着:“我想要自由。”

      可喉咙嘶哑,发不出一个音节。

      闻珏低下头,才发现颈间被铁链锁绕。

      一墙之隔的宁嘉青,也在做梦。

      他梦见那日将闻珏从机场带回枫香晚苑的别墅,几乎失去理智的他拿走闻珏的通讯设备,告诉对方:直到他想清楚之前,绝不会让他离开新加坡。

      面对自己的情绪失控,闻珏依旧平静淡然,问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宁嘉青一时无言。

      是啊,他想从闻珏那里得到什么答案?

      无非是想听闻珏说:他爱他,他不会离开他。

      可事实上,闻珏从未同他袒露过情意,闻珏也已经想要离开。

      作为被变相“囚禁”的一方,似乎也并没有半点愠意,语气轻淡:“嘉青,不辞而别是我的过错,这个决定确实莽撞欠虑。其实你大可不必将我关在这里,如果你不想我离开新加坡,我不会再走。”

      闻珏抬眼看他,声音低了些:“直到你想清楚。”

      简单几句话,把这个问题原原本本又送回自己。

      注视着轮椅上的男人,宁嘉青眼底泛红,只觉心如针扎。

      痛到想将眼前人撕作碎片,燃成灰烬,却又舍不得他受一丝痛楚。

      他低声说:“闻珏,你真狠心。”

      宁嘉青向前俯身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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