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我一时间感觉如鲠在喉。

      出去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池迁,我这个人谎说得不大好。

      吃过饭,我牵着池阿卷小朋友在屋子前头的篮球场散步,路灯下围了一圈飞蛾,前赴后继的往灯上撞。

      绕第三圈的时候,他问我:“爸爸,还有多少天可以看妈妈?”

      “你很想妈妈?”我避开了问题。

      “嗯。”他低头掰手指,“她说会回来看我的,她忘记了。”

      “她不是忘记了。”我用手捋了捋他乱翘的卷毛,“她是没办法。”

      “嗯。”池迁接受了这个理由,“我原谅她了,所以我要去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一点也不怪她。”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这一刻,我觉得我连直视这孩子干净眼神的勇气都没有,我编不出动听的谎话,也说不出妈妈已经死去了,这种残忍的话。

      “你觉得妈妈对你好吗?”我只好再一次转移话题。

      “不总是好。”

      “她会骂你吗?”

      “会。”

      “会打你吗?”

      池迁踢着脚尖,头埋得很低:“喝醉的时候会。”

      后来他好像觉得要为妈妈辩解,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地看着我:“但她尽力了,太奶奶说,她很想对我好,可她没办法。”他点点头,“跟你说的一样。”

      我一直明白立秋不是个好母亲,她是个凭一股莽撞的勇气活着的人,生孩子也是,嫁人也是,她从来不考虑后果。她这样做不好一个母亲,池迁也知道,他妈妈跟别人家的妈妈有点不一样。但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有些人不管对你做什么,只要一个笑,你就很可能原谅她。

      立秋骂过他,打过他,也想过不要他,可她也会在晚上帮他盖好挤掉的被子,会在过年的时候做一顿卖相很差也很难吃的饺子,也会抱着他,哭得喘不过气。

      她只是个被生活折磨得不堪重负的可怜女人。

      我相信这世上有一种爱经久不灭。

      即使你有一千万个理由唾弃她痛恨她,可还是会想要爱她。

      我摸摸他的头,把叹息咽回肚子里。

      两天后,我带着池迁搬回了曾经为新婚准备的小公寓,五十平不到,一室一厅,厨房都是共用的,是我倾尽所有买下的一个家。卧室的门上还贴着双喜字,床褥散发着太阳的闷香,是妈抽空过来帮我晒的。

      特别狭小的阳台上一盆小金桂还是从父母家里搬来的,从没有管过,一切靠老天庇佑,现在像要迎接主人入住一般,开得满枝暖黄,略有风来,便是幽香满屋。

      看着这些旧式家具、立柜、水磨地板的感觉很奇妙,手一点一点抚过去,漆木平滑细腻的触感,好像都是熟悉的旧时光,是阔别经年的老友,亲切,却又难免陌生。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要追溯很久,才能找回曾在这里生活过的印象。

      毕竟这副二十七岁的壳子里装的是十一年后的灵魂。

      自己的家看着比谁都新鲜,也挺好笑的。

      门口生锈的铁质信箱里塞满了广告单和报纸,我使劲把这些东西掏出来,一封信掉了出来,我捡起来看,白色的信封边角发黄,或许还被蟑螂或者别的虫子咬过,破了好几个小洞,上面是监狱的地址。

      立秋。

      我心里响起一个酸涩的名字。

      展开来,里面是一张存折,一笔一笔都是几十块几十块的小钱,存钱的名目是:“给我唯一的宝贝”、“给儿子的零花钱”、“给儿子买文具用的钱。”

      存折下面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只有两句话:“密码是孩子生日,拜托你了,请好好照顾他。”

      我转头去看屋内,池迁正踮起脚,郑重其事地将玻璃罐放在电视柜上,里面已经装了一半的纸鹤。

      一开始他叠得不好,翅膀总是一长一短一高一低,纸鹤的嘴也捏不好,塌的,瘪的,歪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