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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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浔……

      谢燃下意识地攥住了被角。

      刚才初醒时赵浔的眼神,和回忆里家破人亡那晚阿浔的眼神……渐渐重合。

      谢燃从前活着时总理所应当地觉得,赵浔做了皇帝后,自然不是从前那个孤苦无依的少年了,因此自己首先不能自恃功高权重,所以在赵浔登基后,向来注重君臣之礼,除非被逼急了,甚少逾礼直呼其名。

      毕竟庆利帝在少年时也曾与谢赫相交莫逆,等登基做了皇帝不也狡兔死、走狗烹了?

      因此,谢燃自尽时虽然也想到了赵浔,却从没觉得赵浔会有半分不舍难过,反而谢燃自认死的甚是识趣,免得赵浔麻烦学庆利帝杀他,落了不义骂名,也免得两人最后收场难看。

      谁知道,赵浔竟不是庆利帝。

      时至今日,十几年沧海桑田,他的眼神竟然没有变过。

      谢燃忽然有些遗憾,在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看看赵浔的眼睛。

      他兀自出神,忽然见帐边人影闪过,下意识便要抽枕头下面的匕首——这是他自谢府灭门后养成的习惯。

      ——想他死的人太多,他想杀的人也太多,若是无利刃傍身,无法入睡。

      结果自然摸了个空。

      而同时,那人也入了帐,还颇有些鬼祟地探头看了看外间。

      看完确认无人后,才低声道:“谢兄,无碍?”

      听他这称呼,谢燃太阳穴就是一跳:“你没把我的事告诉赵浔吧?”

      来人正是贺子闲。

      贺子闲摆手道:“那怎么会?我这几年官场也不是白混的,既弄不清你和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必然先按兵不动。这不,我听说你醒了,便请易太医先拖住陛下,先来找你问清楚。你不知道,你的身体他每日都要亲自过问,否则放心不下。”

      贺帅顿了顿,凑过来低声道:“谢兄,我同你说,前天夜里你可惊着我了。话说到一半,说晕就晕。我先头以为你醉了,寻思着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躺地上吧,就想着送你回房,结果好家伙——走了没两步,撞着陛下了。也是奇怪,这么大冷天的,深更半夜,他居然也不睡觉,就直勾勾地站在你们营帐前头。脸色难看的像要杀人。”

      贺子闲心有余悸道:“他当时那眼神太可怕了,有瞬间我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家郎君抓了奸。”

      谢燃:“…………”

      他心头忽然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怎么送的我?”

      贺子闲理所应当道:“你我密会,不便召下人。你又没了意识。我本想背你来着,无奈之前战场上背部受了伤。所以除了抱着你,也没别的法子……哦对,我见你衣领松弛,怕你深夜着凉,还特意脱下袍子把你裹着了。兄弟一场,不必客气。”

      、

      谢燃:“………………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幻视了赵浔那晚的神情。

      第44章 “谢某不能活”

      贺子闲不甘寂寞地继续絮叨:“谢兄,你生前全天下都觉得陛下与你不和,我也不例外。如今却瞧着并不像这个情况。那晚陛下一见着我们,便把你夺过去抱着了。我吓了一跳,原以为他脸色那么难看是要发作,没想到转头便叫了易大夫。我这才知道你是高热昏迷。”

      这位贺帅也是个奇人,接受死而复生毫无障碍,如今都可以顺嘴道随口就说一个“生前死后”了。

      贺子闲继续道:“你昏了三日,陛下便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三日,还不许旁人插手。”

      “……他的毒清了吗?”

      贺子闲道:“毒倒是解了。但易大夫交代过,这毒拔除那几日,最是难熬,常骨骼剧痛,虚弱无力。陛下却没事人似的,一心只看着你,竟像是都不用睡的。若非亲眼所见,我做梦也不敢信一国之君能为一人做到这种程度,还是你这么一个功高震主的先权臣。”

      谢燃默然不语。

      贺子闲凑近问道:“谢兄,所以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贺某瞧着…至少陛下对你,可不像有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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