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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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让曦珠一时不忍心拆开了。

      或许是青坠告诉了他。

      后来再送来的信纸,没再如此复杂,或是乌篷船,或是小猫小狗,风车花笺、蝴蝶……

      没有一样重复。

      翻飞的各色信纸里,事物变幻,被人盼望已久的春日也悄然来临,严寒正被驱赶,等待下一个冬季。

      历经九日的春闱结束,终于在三月二十这日,贡院放榜。

      也是在这日傍晚,藏香居关上大门,撤下了牌匾。

      三月二十八日金銮殿试,一番奏乐仪式,传胪唱名之后,随着陆松被赐状元,神瑞二十四年的春闱落幕。

      阑珊春光里,状元由京兆府尹插花披红绸,携榜眼探花,以及一众进士拜谢皇恩,观黄榜、谒孔庙,后过龙门游街。

      满城沸然,水泄不通。

      人人都挤在天街两侧,要一观状元的风姿。

      便连酒楼客栈都爆满了客人,二楼之上的门窗全部大开,各处游廊也围着以扇以面,羞赫含笑的各家小姐们。

      这年的状元还未定,就已在各有见识的言谈里定下。

      听说才二十四的年纪,连中六元。

      又传谪仙风貌,尚未娶妻。

      便在一片浩荡喧嚷里,唢呐震天,鼓声雷动,拥挤的人潮被官兵开出一条路,一个头戴方翅乌纱帽,帽侧簪金花,身披朱红绸的年轻男子,骑着御赐的金鞍朱鬃马,在前呼后拥里,由远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张高姿玉朗的面容甫一出来,登时一片欢声。

      看不起谁起的头,忽然之间,数不清的鲜花从天而降,朝他扔了过去。

      榜眼和探花全都沦为陪衬。

      更何况后面的进士们。

      他却噙着淡笑,始终从容。

      马蹄踏落,踩碾过地上的一枝桃花。

      洛平引马避开人群,在巷口望着这幕,亦禁不住感慨:“真年轻。”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卫陵在旁瞥他一眼,“你不也是状元,还更年轻三岁?”

      洛平叹道:“哪里能一样?”

      大燕自建朝起就重文轻武。太.祖武将出身夺得天下,惧怕后来者也学了这套,要翻他辛苦打下的江山,祸害他的子孙,在位时就抑武重文,还杀了一大批追随他打仗立功的开国勋贵。

      几朝下来,自不约而成这样的规矩。

      也是当朝的神瑞帝当年起事时势弱,镇国公几乎舍命扶持其登基,助其清君侧,后来又立下无数战功,这朝的武将地位比起前几十年都要重许多。

      但到底比不上文官。

      卫陵知他意思,不置可否。

      望着不远处被簇拥的人,眸底幽暗,面上却笑笑。

      *

      陆松,其实不姓陆,应当姓谢。

      庆徽年间,其生父谢直为内阁阁臣,兼礼部尚书,在朝廷中占据一位。

      但随庆徽帝年迈衰老,太子之位迟迟未定,底下的几个皇子逐日不安分起来,争权夺嫡愈演愈烈,渐成五王之乱。

      最后,却是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继位大统。

      那晚宫城内死伤无数,鲜血顺着阶缝尽流护城河,春花在火光里灿然盛放。

      晞光大亮时,罪臣残孽尽数被伏,压审判刑。

      谢氏一族所支持的三皇子终究落败,兴许愧对追随自己的一干能臣,竟饮鸠自尽。

      谢直被新帝定罪斩首,满门抄斩,除去女眷被充入教坊司。

      适时尚是稚子的谢松,被父亲一个叫陆尺的幕僚暗中保下,带回家乡遂州,改换陆姓,自此当作亲生孩子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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