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听她胡说八道 第77节(1/5)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辛帝只余那一口气,却是怒目圆睁,以气叱问:“你对朕,逢场作戏…竟能作这么多年……”

      “当然,本宫自入宫起就在忍受你,忍受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拿到立储的圣旨,为了能在如今这一刻,亲眼见证你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文臣心散,武将逆骨,百姓怨唾,而你,奄奄一息之时享尽枕侧之人叛离之痛。更是为了在你死后亲口宣布……”柔嘉的视线缓缓平移,落在被太医们敲响的殿门上,她从袖中拿出圣旨,向楼庭柘递去,轻启红唇,沉声威严:“吾儿登基。”

      地上三人心神俱震,皆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张扬的女人。焦侃云瞳孔剧颤,下意识看向楼庭柘,他脸色惨白,滞涩不堪,疯狂消化着亲生母亲这弑夫杀帝的一幕。

      不多时,楼庭柘低垂眉眼,看向地上被药折磨得蜷缩挣扎的辛帝,他再无法发出一字,眼中透露出绝望而凛冽的杀意,令楼庭柘浑身血液倒流。他知道,辛帝在试图对他发出最后一个命令:杀了柔嘉。

      他对辛帝,是没有绝对服从性的。这一点,自出生起,母妃就不辞辛苦地灌输给他了。

      楼庭柘看向焦侃云,她眼中满是迷茫,眸底却攀爬出一丝对新朝盛世的祈愿。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日帐帘轻晃,他荒唐地唤她为主,“你若想要盛世太平,我装模作样,也会成为明君。”

      楼庭柘紧凝着她,一眼不曾挪转,缓缓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直握得手指骨节皆泛白,满目充血,眼前人,心上人,自此以后,更如,隔山隔海:

      “恭送父皇。”

      尽管这一局借势而为,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柔嘉真正回忆时,仍旧觉得苦涩不堪,如蹒过千重高山,蹚过万里深海,以至于后来,当楼庭柘问她:“儿臣总记得幼年,母妃说,只要有权有势,就什么都可以得到。如今儿臣没能得到最想要的,母妃谋尽半生,站在高处,又是否真的心满意足?”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想念入宫前的时光,想念那个不惜跋山涉水来到她的窗前,送她荔枝的少年郎。

      那时候,她不叫柔嘉,也无须柔和嘉善,她的名字是扶光,是最耀眼、最张扬的太阳。

      第94章 魂梦。

      人难料旦夕祸福,世间之事瞬息万变。

      “禁卫军中某副将叛变,先于祭祀大典投放毒物,故布天罚疑阵,欲使辛帝死于毒蛰生溃,继而面目全非,于众目睽睽之下尽失君威,幸而柔嘉皇贵妃机警敏锐,舍身救驾,叛将一计不成,故技重施,带兵围逼御殿,又毒杀辛帝,忠勇侯察觉蹊跷,不惜冒大不韪,携营众闯宫救驾,虽将叛将斩于剑下,但辛帝已服毒发作,性命垂危,已将传位圣旨交予二皇子之手,皇贵妃泣涕不止,仍命太医院全力以赴。”

      焦侃云任由虞斯牵握着手离宫的时候,夜幕四合,这段如同话本一般的宫变说辞,正被无数太监向宫外传递,太医院还在装模作样地扎针救治,额间却密汗层发,从脉象上来看,已是回天乏术,但皇贵妃没喊停,他们谁也不敢现在就宣告圣上驾崩。

      焦侃云想,这场戏还要做给天子近臣和后宫嫔妃们看完,才算一个完美的收尾,虽有立储圣旨在手,却难保不会有不同的声音质疑,柔嘉最是心思缜密之人,绝不会在尚未尘埃落定前就放松警惕。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想不通了。

      中秋宴那夜,柔嘉借口欺罚她,将她带到皇后宫殿,拿信送信,畅通无阻。那时自己就对皇贵妃能只手遮天感到惊疑,原来,柔嘉的势力早已无孔不入,禁卫军、内侍监、太医院,甚至是支持楼庭柘的外臣党羽,结起了一张紧密的网,只差一个饵子。而自己就成为了关键纽带,联结起了陈徽默这个饵子。

      为什么偏偏是陈徽默?因为柔嘉早就知道,自己攒聚毁祀的朝臣们,都是由陈徽默领携,只有他为阻拦东征而死,才能使这场“天罚”在朝臣眼中更震撼。不管他是真得天罚也好,还是服毒积瘴、甘愿爆体明志也罢,其视死如归,阻拦辛帝的决心,落在朝臣眼中,就是一种“辛帝敢以战事问天,天答曰不允”的“结果”。柔嘉需要这样的结果,让朝臣们看到,她柔嘉是多么的忠诚,不畏天罚,也要舍身护君。

      那些毒物之流,除了凭空出现,让这场闹剧更像神秘的自然给予的天罚以外,也让大家更直观地看到柔嘉是如何无所畏惧——毕竟她当众演示了以身作掩,徒手将毒物从辛帝的身上掀开,这等勇猛的行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