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回归线D(4/13)
冲过九重天,冲过坚固的地心,头朝下,冲撞到地球的最深处,地狱的最黑暗、最厚实、最炎热的深窝里。我正走过莫哈维沙漠,我旁边的那个人正等着夜幕降临,好扑到我身上,将我杀死。 我又走在梦幻世界里,一个人在我头顶上的绷索上走,在他头顶上,又有一个人坐在飞机上,飞机在空中用烟雾拼写字母。吊在我膀子上的那个女人怀孕了,过六七年以后,她肚子里装着的这个小家伙将能够读出空中的字母,他或她会知道,这是g支香烟,再后来可能会学会抽烟,也许一天一盒。 在子宫里,每一个手指上,每一个脚趾上.都长出了指甲、趾甲;你可以就此打住,停留在一个脚趾甲上,可以想象的最小的脚趾甲上,为了要想象出它的样子,你会撞破你的脑袋。在分类帐的一边.是人类写的书,包含着这样一种智慧与愚蠢、真与伪的大杂烩,以至于即使一个人活得像玛土撒拉一样长寿,也不可能将这种杂烩清理妥当;在分类帐的另一边,是脚趾甲、头发、牙齿、血、卵巢一类的东西,只要你愿意,是所有数不清的,用另一种墨水、另一种文字——一种不可理解、不可破译的文字写的东西。 牛蛙眼瞄准着我,就像嵌在冷冰冰的脂肪里的两颗领扣;它们嵌在原始沼泽淤泥的冰冷潮气中。每一个领扣都是一个卵巢,在眼球的冰冷的黄色脂肪中毫无光泽,产生了一种地下的寒冷,地狱的滑冰场,人们都颠倒着站在冰里,腿露在外面,等待着被咬一口。 在这里,但丁独自一人走着,被他的梦幻压弯了腰,在走了无数圈以后,在他的作品中渐渐走向天堂,登上天使宝座。在这里,莎士比亚以和蔼的表情陷入了无尽的狂热沉思,然后以精致的四开本和影射的方式出现。 费解中的朦胧白雾被阵阵笑声一扫而光。从牛蛙眼的中心放射出纯粹洞察力的整齐的白色辐条,不可注解和归类,不可计算和界定,只是盲目地在千变万化中旋转。 牛蛙海迈是在高悬于两岸之间的通道上产生的一个卵巢蛋:为他,摩天大楼建造起来,荒野被开垦,印第安人遭屠杀,野牛遭灭绝;为他,孪生城市由布鲁克林大桥所连结,沉箱下沉,电缆架在一座座高塔上;为他,人们倒坐在空中,用烟与火写字;为他,发明了麻醉药、麻醉钳,以及能摧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的贝尔塔巨炮;为他,分子被打破,揭示出原子是不以物质为转移的存在;为他,每天晚上星星被用望远镜扫视,正在诞生的世界在妊娠中就被拍下照来;为他,时空的屏障遭蔑视,无论是鸟的飞行还是行星的旋转,一切运动都由自由的宇宙的严正教士作出无可辩驳、无可否认的解释,然后,在桥中间.在散步中间、始终在什么中间,谈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