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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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季卷出生后,季冷发现自己的这份天赋转移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另一件事:他的女儿,与他捡到的那些濒死的江湖客一般,拥有着前一段并不在此地的人生,以及由此而生发的另一套处事风格。

      幸好他依然是忠厚且包容的,即使这些年里他已借奇遇习得一身惊世武艺,坐上了青田帮帮主的位置,依然与当初的青头小子没什么大差。因此他迅速地接受了自己女儿的与众不同,并且,带着宠溺地放任了自己夫人与独女联合架空了他的权利,风风火火,在青田帮内搞起了什么“试点”。

      最初,他是绝无怨言的。虽然她的举动和深意时常不能为他理解,但她做的另一些事:改良农耕方式,推广养殖概念,更进冶铁技术,凡此种种,总归是令青田帮治下平民活得更好。至于另一些对内整饬纪律,对外砸钱拉动官员下水,他相信统领过回部的夫人和好像什么都懂一点的女儿做事一定有其道理。

      直到他恍然发现青田帮的控制范围已扩张到整个福建路,上有被他们养得已不得不同上一条船的地方官吏,下有前仆后继愿意为青田帮赴死的帮中精锐,以及无数分布在万千大山之中,暗地已供起他们淫祠的元元之民,而后他的女儿理直气壮地跟他说:“我觉得赵佶干得还没我好,为什么我不能上?”

      土生土长的、觉得赵家天下已是天经地义的公理的季冷失手打碎了一个碗。

      因此,当季卷提出要借那个养了五年多的人造祥瑞——大贝壳的名头,进京给青田帮扩张势力要一个程序正义,并且借机寻找一个可以从京畿要地辐射全国各地的帮派做扩张帮手时,他忙不迭地提出随行,一来保护女儿不被官家看上,二来,他也想亲眼见一见被女儿成日诋毁的赵佶究竟是不是那么不堪。

      或许在长期耳濡目染之下,他早已没有他以为的那般敬畏皇权。

      季冷叹一口气,对似笑非笑的季卷沉重点头:“倘若如你所说,不过十年之内,金兵便要南下破城,反与不反,已非忠义问题,而是家国在先,必得事急从权。”

      他这番话,已有完全认可季卷的理念,彻底移交青田帮内话语权的意思在,季卷自然听得明白,脸上笑意加深,正想要再说什么,忽而耳尖微动,聊起了些不相干的京城风土人情。

      须臾之后,一声扣门响起,来人立在门外,恭恭敬敬道:“‘六分半堂’总堂主请二位赴宴!”

      季卷给季冷递了个眼神。后者一跃而起,八尺大汉轻盈落在门外来人眼前,客气拱手:“紧急相邀,莫非‘六分半堂’有什么要紧事嘱咐季某?”

      来人眼神一动不动,似乎全不在意季冷这一跃之间所展露的高深内力,淡淡道:“没有要紧事,总堂主与大堂主只是想设宴恭喜二位!”

      第8章 强势的雷总堂

      “恭喜什么?”

      来人的眼神越过季冷,盯在季卷身上。他是如此的枯干、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起,说话时又像是胜券在握的猎手,对猎物流露出一丝假惺惺的仁慈。他说:“自然是恭喜青田帮得入青眼,来日势力,又将再上一层楼!”

      季卷心中一冷。她认出来人正是六分半堂的二堂主雷动天。季冷这才刚刚返回,六分半堂就已前来相邀,说明他们在朝中,一定有足够亲近赵佶,能够随时掌握他动向的关系。而故意选择此时,更完全是向他们炫耀能力。这一次赴宴,是凶是吉,完全在六分半堂掌握之中。

      她的心冷下去,语气也跟着冷,脸上笑容消失,镇静问:“看来这趟鸿门宴我们是必得去不可了?”

      不等雷动天开口,她已率先走了出去,行过半街,又回身冷冷道:“还在等什么?拳要少壮,席也要趁热赴才好!”

      夜里风紧。灯笼轻摇。夜间京城自是有宵禁,因而能趁夜色在京城中走动的只有两种人,捕快,以及贵人。这两种人合起来又是同一种人:与皇权有关的人。

      季卷和季冷今日才将将和皇宫搭上关系,算不上贵人,所以能在宵禁时出行,仰仗的完全是雷动天手中那面腰牌。又是一次实力展示。

      他们暴露的越多,季卷的心越沉,但沉到最底下后,反倒洒脱起来。

      这是她的人生哲学。既然情形已不受控制,那就不必为此担心!

      因此当她踏入六分半堂的宴席间时,她甚至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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