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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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梦枕似乎也笑了一下。他淡淡道:“我不担心。”他凝视着季卷,又带着些自傲地补充道:“我不会让你落水。”

      季卷停下脚步。她眼中带笑,嘴上却故意调侃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保护我,是好好睡一觉。”

      “我今日睡足两个时辰。”苏梦枕面不改色道。

      季卷狐疑地瞧他,忽伸手碰了碰他眼底青黑,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只是笑道:“黑眼圈这么重,不是因为没睡觉,难道是因为太想我?”

      苏梦枕硬邦邦否定道:“我不至于为爱人夜不成寐,”他又话锋一转:“但我的确想你。”

      “苏公子原来也会想人,也会觉得寂寞难耐?”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苏梦枕低声道,“相思并非寂寞。”

      寂寞是空,相思是满。无人可念与行思坐忆是截然不同,虽然身边都一时无人。

      季卷眨眨眼。她猜测自己笑的很厉害,因为苏梦枕眼底也慢慢染上笑意。他在冰天雪地待得太久,几乎冻成一块冰,连笑容都透着寒气,那一点情感在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寒暄之后,又被无穷多正事压抑回去,直到此时才逐渐回温,叫她已迫不及待想跳过接下来的寒冬,快步跃入并不遥远的春日。

      她瞧着苏梦枕收手入袖,凝视着她,面上带着疲惫、病意,但神情相当愉悦地道:“我的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他的手从衣袖抽了出来。从本就鲜红,浸透血液后更有些斑驳层次的衣袖抽出同样艳色的封套,展开在季卷面前。

      “这是什么?”季卷对着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明知故问:“庚帖?”

      苏梦枕嗯声做答。他这会儿看不出紧张,相当笃定:“草帖问卜大吉。”

      “所以这份是定贴?我以为你会一并交给丁伯代收。”

      “的确可以,”苏梦枕微笑道:“但我已收了你的,这一份理当由你亲手收下。”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就为了这个“理当”,将薄薄一张脆弱红纸护在袖笼,时刻在厮杀间分出一寸注意,令其不被血迹沾染,也是天经地义。

      究竟是他认定季卷理当收下,或是他希望季卷收下?

      季卷从来自有主张,不喜欢被人强求,但面对苏梦枕的这种强硬,却只是咬着嘴唇忍笑,虽然在忍,笑意依旧从每个细枝末节往外流。她从苏梦枕手上接过庚帖,认真读过一遍,才又折拢举起,像举一柄扇面一样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只余一双笑眼躲在其后。

      “我当然会收下。”她笑道,“下回想你的时候,我就不必对着一大个铁块,而是可以对着你的亲笔签名了。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和你一样,不会觉得太寂寞了。”

      她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又起了些坏心,瞧着庚帖上题着他名字的位置,嘴唇旋即轻轻印上去,眼神移上他的脸,挑逗似地笑眯起来。

      她没第一时间寻到他眼睛。因为风声已瞬息袭到她耳边。微冷的,带满血气的,并不如春风花香般惹人遐思,却更加鲜明,难以忽视。

      更加难以忽视的是薄纸另一侧传来的触压。在风声侧近时她有一瞬犹豫是否要撤开红纸,他已提前扣住她手腕,不算用力,已足够在她挣脱前贴近。

      习武人五感通明,仅一纸相隔,并不妨碍她感受到落在嘴唇上的力道。是纸张的细腻触感,淡淡墨味,袅袅药香,以及藏于其后的坚决又克制的吻。一个寒如雪、寒如刀的人,亲吻爱人时同样是珍惜且温暖的。

      季卷眼睫跳动,花了些时间才发现自己正下意识屏息,而苏梦枕已从纸上退开,唯余一双眼仍牢牢锁在挡面的庚帖上,片刻微笑道:“现在你更有必要好好收藏。”

      第106章 让他们等

      季卷脸上发热,没意料到自己撩汉未半反被撩,拿着苏梦枕的庚帖,一时竟觉得像握着烫手山芋,好半晌才顶着苏梦枕锐利视线收在前襟,下意识按了一按,隔着纸张触到自己乱蹦的心跳。

      她细声抱怨道:“怎么突然……”这句话说得完全下意识,说到一半自己反倒笑了:她一个新世纪大好青年,见多了情之所至当街抱在一块啃的男女,居然还能被他这隔了一层又一触即分的动作弄得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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