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切有为法（完）(1/2)
柳靖显然对於这些人的出现没有一点意外。
慧影在少年取走小佛像後，怔了片刻，说出口的却是：「……霸刀山庄？」
「什麽……霸刀？」殷悦对这一门派并不了解，只因近年来他们在江湖上鲜少走动。
但霸刀刀法奇特，招式诸多快速灵巧，腿法凌厉，端的是变化无穷，凡是霸刀弟子都会带上一长一短的双刀──这麽一想来，这些拿刀的家伙，也确实是极轻易就能认出身份。
但和尚的这句话，却是对着柳靖在说。
柳靖今日穿着一袭紫衣，质地非凡，肩上披得是北方才有上好的紫貂皮毛。而他背上，正是象徵霸刀山庄标志的两把刀。
那些弟子其中一人叫嚣道：「柳靖！今日你叛出风雷刀谷，难道还想以霸刀弟子自称吗？」
柳靖冷笑一声，「十七兄不用为我担心，我如今已是改投五爷门下了，五爷命我尽速清理门户，你该担心的是你的项上人头！如今安史之乱已平，狼牙覆灭亦是早晚而已，届时g结叛军的风雷刀谷会如何，想必你也是知晓──」
「你──叛徒！」
殷悦这才恍然，原来柳靖的身份因何不曾提过。又为何他会说出，责任已尽，是该了结一切。
北地霸刀，百年基业，曾几何时风光无两；却愣是出了一脉与狼牙军g结的叛徒。柳五爷若想重振霸刀，势必肃清此一分支。而他选择脱身的方法，便是用这最简单的方式偿还自己的罪债。
※※※
很多年以後，殷悦的外表因着幼时伤及根骨一事，依然像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那时他已鲜少作恶梦了。
只偶尔会想起当年於七秀坊外，那个舍生救他一命的大师。也想起他身上那令人心安、助他每一次摆脱恶梦的檀香。
大师离开的时候，殷悦依然不忘再一次问他来七秀的目的。本来他若不答，也是如平常时罢了；但许是分别之际，他们也算有点交情，终於还是说了那麽一句：
「贫僧想见之人其实已见到了。缘份已了，再无罣碍。小施主，就此别过吧。」
却不知他想见的那人究竟是坊里哪个师姐。
大师的面目已随岁月模糊了，毕竟也只有几面之缘。他曾试图到过少林一寻此人，却终无所获；不过依那人气质形貌而述，几个同门得以指认出其身份，倒是得来个答话：「慧影师兄已入世修行去了。」
古有地藏王菩萨发下「地狱不空，誓不入佛」的宏愿；而今乱世亦有许多佛门中人效法之，自堕红尘，舍身渡人。
但这片红尘太大。他与柳靖同游江湖的路上，世间几度寒暑，都再也没遇见过他。
──至少他知道了他的名字。
大师法号「慧影」。听说是慧字辈高僧里头，当今少林住持玄钟数一数二的得意弟子之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取自於佛家经典里的名号，此人果真也是个高人罢。
殷悦贯彻了当年与柳靖说过的话──出师之後，他收了很多很多的徒弟。不以出身善恶论之，徒子徒孙遍及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甚至远至寇岛、明教，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同柳靖踏过的足迹。
行遍千山万水，看尽朝yAn暮雪。
此间纵有诸般繁华，皆是因我身边有你。
※※※
时值秋临，Y山大草原──
万山松sE西风起，塞草初h。
作为往来大唐与西域的驿站，此地马来车往，人流如织，茶馆里更总是客座满棚，齐聚天下各地侠人异士。
「唐兄，没想今日能在此巧遇，真是好久不见。」
唐陌本只是日夜兼程旅途劳顿，刚想进来喝杯茶，便不意遇见了老朋友。笑着与他寒暄几句後，也就顺带提及自己的近况：「我前些日子到龙门走了一趟买卖，期间恰好接到师妹的来信，说是在明教三生树那遇上了师父和师爹──他们又收新徒弟了，於是索X就待在那里会会新的师弟妹。」
「又收？」老友噗得一声，差点没笑岔了气，「敢问唐兄，这究竟是第几个啦？」
「……六、十、八。」
若非这数字几乎是一字字从他齿缝里所迸出，半分都不可能有误，朋友恐怕是绝不会相信。只见对方果然愣了一愣後，哈哈大笑道：「六十八──？我真是没想见过江湖上能有这样的奇人轶事！唐兄啊唐兄，若下次有机会，我还真想见上一见你这师父。」
唐陌突然很庆幸自己半张脸都覆着面具，要不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别吧，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第一百个师弟……嗯，对，我只不过一月不见，他就又收了十来个──我那师父已经没人能够阻止他了，他说自己长不高一定是因为徒弟不够多，你信吗？」
「七秀坊的男弟子不得待过舞勺。听闻你那师父自幼骨骼清奇，修习七秀武功竟能使
慧影在少年取走小佛像後，怔了片刻，说出口的却是：「……霸刀山庄？」
「什麽……霸刀？」殷悦对这一门派并不了解，只因近年来他们在江湖上鲜少走动。
但霸刀刀法奇特，招式诸多快速灵巧，腿法凌厉，端的是变化无穷，凡是霸刀弟子都会带上一长一短的双刀──这麽一想来，这些拿刀的家伙，也确实是极轻易就能认出身份。
但和尚的这句话，却是对着柳靖在说。
柳靖今日穿着一袭紫衣，质地非凡，肩上披得是北方才有上好的紫貂皮毛。而他背上，正是象徵霸刀山庄标志的两把刀。
那些弟子其中一人叫嚣道：「柳靖！今日你叛出风雷刀谷，难道还想以霸刀弟子自称吗？」
柳靖冷笑一声，「十七兄不用为我担心，我如今已是改投五爷门下了，五爷命我尽速清理门户，你该担心的是你的项上人头！如今安史之乱已平，狼牙覆灭亦是早晚而已，届时g结叛军的风雷刀谷会如何，想必你也是知晓──」
「你──叛徒！」
殷悦这才恍然，原来柳靖的身份因何不曾提过。又为何他会说出，责任已尽，是该了结一切。
北地霸刀，百年基业，曾几何时风光无两；却愣是出了一脉与狼牙军g结的叛徒。柳五爷若想重振霸刀，势必肃清此一分支。而他选择脱身的方法，便是用这最简单的方式偿还自己的罪债。
※※※
很多年以後，殷悦的外表因着幼时伤及根骨一事，依然像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那时他已鲜少作恶梦了。
只偶尔会想起当年於七秀坊外，那个舍生救他一命的大师。也想起他身上那令人心安、助他每一次摆脱恶梦的檀香。
大师离开的时候，殷悦依然不忘再一次问他来七秀的目的。本来他若不答，也是如平常时罢了；但许是分别之际，他们也算有点交情，终於还是说了那麽一句：
「贫僧想见之人其实已见到了。缘份已了，再无罣碍。小施主，就此别过吧。」
却不知他想见的那人究竟是坊里哪个师姐。
大师的面目已随岁月模糊了，毕竟也只有几面之缘。他曾试图到过少林一寻此人，却终无所获；不过依那人气质形貌而述，几个同门得以指认出其身份，倒是得来个答话：「慧影师兄已入世修行去了。」
古有地藏王菩萨发下「地狱不空，誓不入佛」的宏愿；而今乱世亦有许多佛门中人效法之，自堕红尘，舍身渡人。
但这片红尘太大。他与柳靖同游江湖的路上，世间几度寒暑，都再也没遇见过他。
──至少他知道了他的名字。
大师法号「慧影」。听说是慧字辈高僧里头，当今少林住持玄钟数一数二的得意弟子之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取自於佛家经典里的名号，此人果真也是个高人罢。
殷悦贯彻了当年与柳靖说过的话──出师之後，他收了很多很多的徒弟。不以出身善恶论之，徒子徒孙遍及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甚至远至寇岛、明教，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同柳靖踏过的足迹。
行遍千山万水，看尽朝yAn暮雪。
此间纵有诸般繁华，皆是因我身边有你。
※※※
时值秋临，Y山大草原──
万山松sE西风起，塞草初h。
作为往来大唐与西域的驿站，此地马来车往，人流如织，茶馆里更总是客座满棚，齐聚天下各地侠人异士。
「唐兄，没想今日能在此巧遇，真是好久不见。」
唐陌本只是日夜兼程旅途劳顿，刚想进来喝杯茶，便不意遇见了老朋友。笑着与他寒暄几句後，也就顺带提及自己的近况：「我前些日子到龙门走了一趟买卖，期间恰好接到师妹的来信，说是在明教三生树那遇上了师父和师爹──他们又收新徒弟了，於是索X就待在那里会会新的师弟妹。」
「又收？」老友噗得一声，差点没笑岔了气，「敢问唐兄，这究竟是第几个啦？」
「……六、十、八。」
若非这数字几乎是一字字从他齿缝里所迸出，半分都不可能有误，朋友恐怕是绝不会相信。只见对方果然愣了一愣後，哈哈大笑道：「六十八──？我真是没想见过江湖上能有这样的奇人轶事！唐兄啊唐兄，若下次有机会，我还真想见上一见你这师父。」
唐陌突然很庆幸自己半张脸都覆着面具，要不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别吧，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第一百个师弟……嗯，对，我只不过一月不见，他就又收了十来个──我那师父已经没人能够阻止他了，他说自己长不高一定是因为徒弟不够多，你信吗？」
「七秀坊的男弟子不得待过舞勺。听闻你那师父自幼骨骼清奇，修习七秀武功竟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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