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3/3)
“我们毕业前一晚来这唱歌,你说十年以后咱们回来,喝人头马。十年太久,只争朝夕,今晚我们就喝。”殷凡说着一把抓下来,抵到收银台。 “先生,您好,1680。”服务员扫了一下,说。“给我拿三瓶。”殷凡越说越来劲,李海南一把拉住他。 “你是疯了还是有病啊?”这是我们大学的口头禅,“我们是来喝酒还是破财来了?”殷凡不服气:“说好我请的,你能不要B话多吗?”生殖器经常成为我们说话的语气助词,有很多人都把此作为文化素质低下的表现,我深深不能认同这样的看法,不管你读书破多少万卷,生活都是需要粗口来点缀的,这是一种极为简便的表达情感的方式。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母,干脆而且解气。 那个夜晚,我们真的喝了三瓶人头马,喝洋酒唱歌始终有点锁喉,又要了一打百威当润喉的,后来兑着洋酒喝,再后来又拿红茶兑,再后来把送给我们的干红也兑了。李海南拿着话筒给大家宣布他的西餐厅装修进度,他喝得爹和妈都分不清楚,大概没有想起来已经宣布过好几次了。 吴曼教给陈小玥一种酒令,两人玩得开心极了,吴曼说自己是老手,她输一次喝一杯,陈小玥输三次喝一杯,我估摸着她的酒量还是不容乐观,凑在她耳朵旁说:“你可别喝多了,今晚难办。”“今晚就办了你,把你从三楼丢下去。”陈小玥咬着牙说。我也没敢再去烦她,八戒唱歌去了,俊宏一个人靠在沙发拐角发呆,我给他胸口一拳,问他怎么闷闷不乐的。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卖保险真不容易,算了,不说了,来喝酒。”“咱们四个,现在就我混的最惨,简直惨不忍睹。”俊宏喝了一杯酒,痛苦的表情很真实,绝对不含半点演绎。这让我想起读书的时候,那会正闹非典,校医院才到处贴宣传画报让勤洗手勤换衣服,俊宏就病倒了,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