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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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蛇出洞。”庄慕青缓缓道。

      段乔义拂掌叹道:“哎,正是如此。”

      庄慕青不解,“那为何说是为了那位?”

      “这是那位自个儿说的。”段乔义压低了声,“陛下开始还不愿,两人吵了几句,陛下才同意。”

      庄慕青诧异顿住,片刻后才说:“像他的性子。”

      火烧明心殿那日,庄慕青便晓得这位年轻的前朝君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他也不曾辱没凤氏皇族,这样的人,也当得起凤帝之名。

      凤栩还不知殷无峥麾下的两位青年官员对自己赞赏有加,屋里没了旁人后,他那副骄狂的样子顷刻间泄气般地消失,方才的盛气凌人不过是一触即溃的镜中花,而此刻,平静到寂然的凤栩才是原本的他。

      “清云行宫多年都不曾有人去过,得着人收拾一番。”凤栩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幼时去过一回,这行宫建在城东,依水而建,清沐河通莲花池…”

      他蓦地顿住了,随即又恢复常态,无谓地露出个笑来:“此行说不定还能为你钓着鱼呢。”

      “那晚。”殷无峥抿了抿唇,“那晚我并未离开莲池。”

      凤栩默然须臾,笑了声:“我知道,我的人守在岸上,若是见你自己乘小舟回去,岂能饶你。”

      如今想来,旧事如隔世,凤栩微微垂下眼,撑着桌沿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

      甫一出议事堂,凤栩往不远处的庄严殿宇与白玉长阶望了一眼,一刹那时光似乎在此刻停滞,岁月流逝,江山易主,但庙堂宫宇恒久地伫立于此,俯瞰着芸芸苍生,即便贵如天子,也不过是时间这条流动长河中转瞬即逝的蜉蝣。

      岁月在此向前如淮水般奔流不息,一切刻骨铭心皆会被冲刷打磨成无人知晓的过往,凤栩站在此处,透过命定的数年时光,遥遥望见了当年那场惊鸿初遇。

      从西梁远道而来的落魄质子站在长阶之上,而那个恣意嚣张的少年仰视着他,一个漠然,一个热烈,只那么一眼,就注定他们不可能擦肩而过。

      遥不可及的是过往,伸手不可触,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哪怕一刻,这世上众生,无一不被裹挟着前行。

      就如那年的莲池,还是阴差阳错,他与殷无峥之间终归还是少了些缘分。

      “主子,您瞧什么呢?”允乐见他出神良久,忍不住问出口。

      而凤栩只是静静地望着那段抓不住的过去,殿宇如旧,长阶犹在,昔时人却早已无处可觅,他连自己都要找不到了,那道鲜衣怒马的少年身影如春雪,落地即消融,只剩一点晶莹剔透的水珠——凤栩伸手抚过眼角,他轻声说:“没什么。”

      那是他与殷无峥初遇的地方,宣正殿前,外边便是宣德门,但曾染红白玉的鲜血早已消失了,就像曾辉煌风光的凤氏皇族一般。

      别再频频回望,别再念念不忘。

      凤栩对自己说,来时路已成定局,他踩着无数血肉走来,而今,也该拿自己的血肉去铺就前路。

      043.名分

      又过数日,七月初,天子入清云行宫避暑,还带上了被他囚做禁脔的前朝凤帝。

      清云行宫与风逸雅致的碧波苑不同,殿宇琼楼,雕栏画栋,一砖一瓦皆奢美精致,也正是因此,当年的卫皇后下令封禁此地,以绝朝安城奢华之风,凤栩幼时来那一回,是七岁时,也只是悄悄偷跑来住了两日而已。

      偌大宫宇,固然精美却着实寂寥,如今对清云行宫的记忆虽然已变得模糊,但那时寂静而漫长的夜,凤栩还记得真切。

      夜色沉沉,雾云殿窗前摆着梨花木案几,案上雅致物什摆放规整,青瓷瓶,笔墨砚,凤尾烛台上明焰灼灼,却映出凤栩眉眼间浓墨般化不开的阴郁。

      殷无峥甫一进门,瞧见凤栩又坐在案几前盯着烛火,他是真怕了凤栩,当即上前将那烛台挪开。

      坐榻上的凤栩微微抬眸,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你干什么”的疑惑神情。

      而后便得到殷无峥俯首而来的轻柔啄吻,他轻声说:“饵已布下,一切都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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