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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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延手中那只仿若竹骨的手指慢慢落下去,垂在床榻间,他刚微微愣神,身旁观看了许久的厉城扬上前来,把那只手托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我来试一试。”

      沈缘忽地从口中吐出一口气来,半晌后,躺在厉城扬手心里的那玉白五指慢慢蜷缩起来,轻轻地捏住了厉城扬的虎口处,厉城扬将那只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声音轻柔哄道:“乖小缘,不怕。”

      沈缘颤抖着嘴唇:“师尊……”

      厉城扬暖着他冰凉的手指,听见这声呼唤,很是勉强地弯了弯唇角,一切冷静都显得太过于虚浮,实际上厉城扬也并不能无所不能坚不可摧,在进入这道门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已经悬到了嗓子眼里去,一直到现在也没放下来。

      只可惜他不懂医药,只能立在一旁看似冷静地等待,听到小缘这么颤抖的两个字,厉城扬眼睛酸了一酸,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才轻声道:“小缘,师尊在这里。”

      什么过继不过继的?!全都滚到天边去!

      小缘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本来就是。

      林鹤延纵然现在再想把小缘要回去,他也不给了,沈缘身体不好他便好好地养他一辈子,他从小抱到大的孩子,那便比亲生的孩子还要亲,谁想要走那绝对是不行的,不给就是不给!

      林鹤延怔怔地看着这似乎温馨的师徒场景,忍不住脚步虚浮地后退了两步,身后一只手轻轻扶住了他,萧景炎无奈叹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人只能有一个父亲,便也只有一个师尊了。”

      林鹤延呼出一口气:“这般状况,萧师弟何必再说此言扎我心窝子?”

      萧景炎轻轻挑眉:“师兄幻听了,我什么都没说。”

      林鹤延静默许久,他看着厉城扬跪伏在床前,握着沈缘的手低声和他说着话,将他耳侧碎发撩起,那边孟长乐陡然松了口气说沈缘的气息已经大致平稳下来了,数根细长银针扎在沈缘脖颈间,纵使林鹤延知道这种扎针并不疼痛,也只觉自己像是被刀刃贯穿一般,温热的血流了个干净,手心里已经掐出痕迹,却不及心头那疼痛一寸。

      这天底下的人,向来只有一个父亲。

      便也只有一位师尊。

      是他,把自己的弟子推了出去,把自己的孩子给了别人,这个“别人”将自己的孩子养得很好,短短几月,沈缘便能在梦中对厉城扬撒娇了。

      闻修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安睡的青年,他握紧了拳头,只在林鹤延退后两步时分给了他一个眼神:“或许在师兄心中,师尊如今还不如我。”

      林鹤延无意与他争执,只是沉了脸色:“你记得早些谢罪便好,师徒一场情分,我不亲手杀你已是心存怜悯。”

      窗外又降起大雪,雪中夹杂着冷冷冰霜坠落在地,打折了细弱树枝,一阵冷风吹进来,掠过所有人身侧,层层刺骨冷意灌入身躯,扎针的孟长乐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们先听我说,不要急。”孟长乐站起身来,道:“小缘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更严重,他全身的骨头已经碎了,而且他的筋脉无法支撑灵力流动……”

      “我能做到暂且保住小缘的性命,但只能维持半个月时间……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如若就此搁手,这最后时日,他恐怕也只能是……”

      孟长乐的声音顿了顿,道:“只能是活死人了。”

      “活死人?”

      闻修决双脚软了软,险些跌倒下去,他阴鸷目色渗着寒意,双手紧紧地捏起,未曾察觉到手心指缝处已经慢慢流下滚烫的血迹,一股黏腻的血腥液体从喉咙中涌出,身体上不知所措的自然反应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闻修决抹去唇角淌落的血痕,上前问道:“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师兄明明已经……已经有了气息……我方才听见他说话了,应当是可以……”

      孟长乐道:“有气息和活命,是两回事……”

      闻修决无措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这万剑宗内属孟长乐医术最好,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那么师兄……

      死?

      沈缘……会死?

      一瞬间天旋地转,似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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