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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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他已经给他娘换了不少的大夫,可所有大夫看过以后,都只是默默地摇头,而说出口的话大致一样:“若是家境好点,还能拿最好的山参给你母亲吊一吊气,可你们家的境况都已经这般了,还是将钱花在身后事上吧……”

      周怀年抹了一把眼泪,朝着江家药铺的方向跑去,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心知,没有一间药铺会将最好的山参便宜卖给他,更别提赊账,眼下只有江家药铺他还能尽力试试。

      今日江府大喜,连江记药铺都贴上了“囍”字。周怀年走到门前时,眼睛被那门上大红的字灼了一下,却还是抬脚迈了进去。

      今日,留守铺子的伙计不多,得力的全都被喊去帮忙、凑热闹去了,剩的两三位新工,外加一位平日嘴坏的管事显然都带着点愤懑的情绪在消极怠工。当周怀年带着最后一点期望跑上门来时,那几个人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抓药还是看病啊?看病,大夫可不在啊……”管事歪站在柜台里,一手随意地拨弄着算珠,一手伸出留了好长指甲的小拇指探进耳朵,时掏时搔。

      周怀年从没求过人,更没有过以江柏远的名义去他家药铺求个大夫或者求副药的情形。若不是今日走投无路,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这样在江家药铺里低三下四。眼下,隔着那张长条的抓药柜台,他站在药铺管事的对面,脊梁并不像以往那样挺直着,他的双手甚至在紧攥柜沿,指尖都已发白。

      “先生好。”尽管已是一头急汗,周怀年仍不忘教养,“我是江大少爷的好友,我母亲病重在床,情况十分危急,我想……我想从贵店借几支质量上乘的野山参,给我母亲吃吃看……”

      “吃吃看?”管事好似没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却挑出后半句话来将他揶揄,“你当这上乘的野山参是白菜还是萝卜呐?就瞧你这打扮……”他终于抬眼,用一种睥睨的姿态上下打量着一身粗布麻衫的周怀年,“我看,你是连野山参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吧?快走快走,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做生意!”

      他像轰苍蝇似的摆了几下手,复又低下头去,继续享受掏耳的快感。

      周怀年有些急了,他向前一步,攥着柜沿的手松开,接着直接按在了柜面上,“先生,我与江大少爷素来交好,我今日是真的急着要救人,才这样冒昧上门来求,还请您……请您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通融通融,等日后我有了钱一定还清!”

      周怀年说着,哗啦啦将钱袋里的钱都倒在了柜面上,有丁婶儿给的,也有家中所剩不多的一点现钱。

      管事的乜斜着眼,看了看散落在柜面上那些有零有整的铜板毛票,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哦,原来你就是江少爷那位穷酸的朋友啊?你不知道么?江少爷早就嘱咐过了,要是有他的穷朋友找上门来呢,那就给几个钱打发走,别做没必要的纠缠。

      他说着很不耐烦地拉出柜面下的抽屉,随意抓了两张票子拍在那些散钱之上,“喏,这些足够你买副棺材了吧?”

      周怀年的眉心正在蹙起,胸腔内似有一团无名的大火熊熊将他烈烧,他绷紧了神经,在努力克制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先生,我是来求药的,不是来要饭的,还请您通融。”

      他的语气尽管平静,但依旧引起了管事的不满,“要饭?你这可比要饭的来得不要脸多了!你知道这野山参价值几何吗?你们家有几条贱命也不够那一根参须的价儿!”

      话音未落,便见到周怀年满眼猩红,按在柜面上的一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管事的轻蔑一笑,说道:“怎么?想闹事啊?”

      周怀年无言,恨得牙根都要咬断,然而,人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身后三名药铺的伙计便举着家伙事儿将他围住。

      管事的愈发得意,对眼前人的蔑视简直都要从每个毛孔里溢出来,“江大少爷的好友是吧?”他又拿眼缝从头到脚将周怀年睃看了一遍,口里连声啧啧,“人家娶妻,你哭丧;人家上床,你下葬。你说,你是不是命贱?”

      “你说什么?!”周怀年终于恼羞成怒,握成拳的双手松开,旋即便将那恶嘴管事的衣襟狠狠揪住!

      管事惊呼,身后的伙计一拥上前,举起乱棍便重重砸在周怀年的身上!这些人本就因为受了东家的冷落而愤郁不满,此时逮着这么一个能撒火的贱命穷光蛋,他们便没有一个不用尽全力的!

      血冲到脑子里固住了人的疼痛神经,棍棒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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