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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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她衣上沾了污血,白牡丹成了红芍药,血渍深入纹理,就算能洗干净这身裙子也算是毁了。

      阿烟看她周身狼狈止不住地跺脚:“唉呀,怎么搞成这样……”

      谢神筠抬手,她立时噤声。

      沈霜野抿唇盯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先前谢神筠先前躲在他身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神筠爱洁,他早便知道。

      烛火被微风吹得轻晃,谢神筠雪白面容上那一点红色极为扎眼,她神情愈冰冷,眉眼却愈发秾艳。

      她再开口也是颐气指使:“这条裙子你得赔。”

      沈霜野眼底幽暗:“我方才救了你。”

      “我方才也救了你。”谢神筠从袖中摸出丝绢一点点将面上血渍擦干净,“这是两码事。”

      脸上的血能擦干净,发间却仍有血污,她周身狼狈仍似披红拥锦,生死一刻也不能叫她动容。

      对身上沾血的厌恶却是真真切切。

      谢神筠将绢帕收入袖中,道,“放心,这裙子我今日穿了一天,不叫你全赔,也就是半年俸禄而已。”

      “那我这半年可得喝西北风了。”沈霜野闻言,拇指按着刀柄,说,“郡主是打定主意要讹上我了。”

      “沈侯爷用词可得谨慎些,什么叫讹?”谢神筠抬眼,面上析出点似笑非笑,“若不是你,我如何能惹上今日一桩祸事?”

      谢神筠说得信誓旦旦,好似真看不出来后面那名刺客是径直冲着她去的。

      沈霜野拔下深入窗棂的袖箭,沉沉看她,说:“那名刺客可是冲着郡主来的。”

      方才生起的小火炉在混战中被踢翻,炭火撒了一地,还有零星火星在血中苟延残喘。地上的污血濡湿了沈霜野袍衫下摆,原本深色的衣衫还未干透,沾了血渍颜色更深。

      经了两场生死力博,他同样狼狈不堪,但气势愈发冷漠沉着,如霜侵寒秋。

      “是冲着我来的,”谢神筠淡道,“但侯爷怎么也不想想,前后两场伏杀的相同之处。”

      舱外人早循声望了过来,宣蓝蓝攀着门框往里看:“这是怎么了?”

      “你、我,还有宣世子,可都是经手过燕州城外那批贡物的人。”

      谢神筠踩着凳子下来,目光扫过舱内一片狼藉,轻声说,“我若遇害,今日众人焉能得好?”

      谢神筠敛了神色出舱去,阿烟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两岸灯摇烛红在夜色中分外清晰。阿烟先前赶着船朝近岸处漂,只图以最快的速度上岸,不求岸边有泊船处,此时船已近岸,渐闻人声。

      此地偏僻,无甚人来往,但远处人影憧憧、喧嚣鼎沸,尘世烟火气吹散了肃杀氛围,叫人的心都在这喧嚣中安定下来,有恍如隔世之感。

      宣蓝蓝喜道:“靠岸了!”

      这日原是游湖赏春散心,过得却叫人心惊胆战,宣蓝蓝早就受不了了,第一个跳下船去,下船时腿一软,后怕都浮出来,险些栽倒在地。阿烟嫌弃地扶了他一把,又顺手在他背上一抹,把手擦干净了,这才转身去扶谢神筠。

      宣蓝蓝对此一无所觉,下了船之后他本能的想往人多的地方去,但又不敢孤身一人,只好站在船下踌躇。

      谢神筠出行时皆有禁军护卫,要不了多久就会赶来。

      沈霜野最后下船,站在柳树垂影中,隐约现出一线雪亮刀锋。

      “若刺客真因贡物而来,那今日风云皆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沈霜野道,“你在买回那批贡物时算的就是今日。”

      庆州矿山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陆庭梧太狠了,他炸掉了矿山,也抹掉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所有痕迹,谢神筠扳不倒陆庭梧,但她不会甘心让诸般谋划都付诸流水。

      此前她按下了庆州私铸兵甲的事,甘心让俞辛鸿替罪而死,是因为她还有后招。

      谢神筠没有承认,转而问:“侯爷难道不好奇那批贡物从何而来?”

      沈霜野绷紧了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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