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 第69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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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题壁赋诗。

      宣榕喜欢凑这种热闹,便拎了帷帽,叫了暗卫,一个人在城中转悠。偶到兴起处,也作诗留名,赢了些不值钱的玩意,随手赠了一旁凑趣的小孩们。

      这处临水楼台旁边是龙门桥,向来有“朝行龙门桥,暮戴梁冠帽”的说法。为了图个金榜题名的好兆头,宽达三丈的石桥上挤满了人,不足弱冠的少年天才,到白发苍苍的年迈学子,或意气风发,或虔诚祷告。

      连带附近酒楼身价也水涨船高,座无虚席。

      宣榕坐在三楼窗边,能看到酒楼支出的那一方看台上,站满了宾客,都抻着脖子张望。

      其中好几个小孩,身量不高,但灵活小巧,从大人腿边缝隙钻到最外层,再双手一撑栏杆,把自己高高撑起,满京城的繁闹便尽收眼底,他们发出“哇”的几声赞叹。

      只是忽然异变突生。

      不知是栏杆年久失修,还是挤得人太多,木杆不堪重负,一处横木拦腰断开,最上面趴的三个孩童应声跌落。

      这是三楼高台!

      宣榕脸色微变,打了个手势,隐匿的暗卫应声而动,其中两个快要跌入水里的被横臂捞起,唯有一个小胖墩,掉下来时扒拉了下台面,冲力不够,直直往下坠。

      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卸了力道,转了个边,轻松提起。

      岸边本是人头攒动,摆了十几副残局对弈,不少人聚在高挂的棋局前畅谈解法。直到这时,小胖墩嗷呜了一嗓子嚎起来,才有人反应过来遭遇当空“暗袭”,一哄散开:“天爷!什么东西!”“有人摔下来了!”

      唯独那提着小胖子的青年站定不动,漫不经心地抬头,向高台望去。

      他神情慵懒,像是卧伏歇息却被打扰的野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愉,淡淡问道:“别动。再动把你扔下河去——哪家小孩?”

      宣榕微微一愣。

      而耶律尧似乎也注意到了轻功绝佳的几名暗卫,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干脆提着小孩走上酒楼,被一位妇人感激涕零地接了过去。

      他摆了摆手,径直向宣榕走来,眉梢一扬:“御林军轻功不行,果然是你的人,来凑文会的热闹?”

      “算是吧。”宣榕笑道,避开他目光,刚想召来伙计。

      没想到店小二一见耶律尧,熟络地凑了过来:“公子来了?今儿还是罗浮春?”

      宣榕瞧着有趣:“这位公子经常来?”

      店小二挺了挺胸,骄傲道:“那是!他说整个望都,就我家酒味道最醇最辣,还能喝个三分醉。”

      耶律尧轻哂了声:“少听他自抬身价,我就来过一两次。”

      于是又添了酒,换了雅间。从散座到雅间,要走过长长回廊照壁。许多客人带着三分醉意,在执笔题字。放眼望去,黑白交错,素雅幽静。

      宣榕看过一墙文墨,忽然顿住。

      只见青瓷花瓶斜插了两丛锦绣作的花,绒锦花束后,数行墨迹桀骜不驯,那字体带着狂意,很好看,似是酒后所作,但与满墙的求取功名、登顶青云不同,这首诗内容却是旖旎婉转——

      ……

      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

      耶律尧察觉到她面色微异,也顿住脚步,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宣榕总觉得这洒脱不羁的字迹,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似乎是一张小页纸……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便指着道:“觉得这字迹形骨俱佳。”

      耶律尧饶有兴致道:“哦?我的字和他的比起来呢?”

      耶律尧的字……自然是不好看的。当年礼极殿里,他样样冒尖,即使陈宗也是——所谓陈宗,就是前几代帝王定的规矩,刑部整理出有意思的案子,命人口述给皇嗣听,能磨炼见识、审问、决断能力。

      唯有一手字惨不忍睹。只有他能认,别人看不懂。

      因此没少被旁人嘲笑。不过幸好这些人找到慰藉,总算压人一筹,后来倒是不怎么找耶律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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