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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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入了冬腊月,各地局势逐渐稳定,封疆的死讯传来,李熙便下旨将戎西的帅印交给封时誉,同时送李青芙出嫁岭南。

      除夕索然无味,至此,李熙已有两个多月没见过裴怀恩。

      李熙的生辰是正月十九,如果不是他十九岁就登基,不得不提前加冠,他的冠礼本该在今年。

      生辰前一晚,李熙辗转反侧。

      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十八岁的生辰是在大沧过的,十九岁的生辰是裴怀恩给他过的,等到了二十岁时,他以连日劳累,身体不适为由,下令罢朝一日,打算自己过。

      也不知玄鹄现在何处呢。入夜后落了雪,风从窗户缝里溜进来,吹熄了屋里的蜡。临入睡前,李熙尚在迷迷糊糊地想着,要么等明日为邵毅轩和母妃烧香时,也给玄鹄多烧一份吧。

      梦里也不安稳,李熙从龙床这头滚到那头,梦见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他在梦中重回登基大典那日,他端坐高处,底下是笑吟吟看着他的裴怀恩,就像他们当初约定好的那样。

      但裴怀恩转眼便不见了,他见状怔住片刻,方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裴怀恩早已不在京中。

      但当他抬头望,却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又看见了裴怀恩的影子,只是这一回,藏在人群中的裴怀恩却没对他笑。

      梦里的东西总有点飘,他们两个人在上一刻还遥遥相望,转头便近在咫尺。

      李熙最近总做这样的梦,他在梦里见着裴怀恩,起初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裴怀恩还活着。

      但他很快记起自己的立场,庆幸须臾转为恐惧,他掉头就跑。

      登基大典结束了,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一只脚踏进地牢,又撞见姚元里。

      这是李熙最近的梦魇——将近两个月以来,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被这么折磨一遭,满头冷汗地陷在梦里醒不来。

      而每每到了这时,福顺便能听见动静,走进来喊醒他。

      可——眼见着姚元里的脸又模模糊糊地变成他的脸,李熙呼吸急促,只觉脖子上正紧紧拢攥着一只大手,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福顺今晚没来喊他,他被困在幽暗的地牢里出不来,周遭全是裴怀恩身上的香味,逼得他几近窒息,却又不知所措。

      不……不对,梦里怎么会有香味儿?

      顷刻间,李熙骤然惊醒,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湿淋淋的睁眼,却在看清眼前这个人身上穿的衣裳后,骇得呼吸一滞。

      这样红底绣金的蟒袍,这样的香味,这……这不是福顺!

      李熙仓惶抬头,惊惧的目光顺着金钩腰带往上,看见来人胸前那只少了颗眼珠的蟒。

      继而再往上看,是一张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的漂亮脸蛋,苍白,阴戾,携着浓厚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寝殿大门敞开着,福顺不知所踪,月光洒进来,照在裴怀恩右边的脸上,将他面上那颗用上好玉石雕刻,攒金嵌银,贴了淡金色琉璃片的假眼珠映得透亮,令人一眼望去,便错觉那其中是盛着满天星斗,绮丽而诡异。

      但那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温度。

      裴怀恩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他在这宫里有人手,旁人拔不干净,是以一旦他回来,还是能出入自由。

      目光对上,裴怀恩肩膀上落着雪,李熙怔怔望着他那只乍一看与寻常眼睛无异,眼珠却是浅色的右眼睛,本能就想坐起来,但却没敢。

      因为裴怀恩正垂首冷冰冰地瞧着他,一只手虚虚地横在他颈子上方,就像是在思索该怎么掐。

      裴怀恩被他算计瞎了一只眼,整个人却在这颗淡金色琉璃珠子的装饰下,变得更加艳丽逼人。

      见着李熙醒来,裴怀恩觉得颇无趣,扬眉朝李熙露出个满怀恶意的笑来。

      “呀,醒啦。”裴怀恩说,“好久不见了,我的小殿下。”

      李熙注意到裴怀恩对他的称呼还是小殿下,而非皇上——这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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