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第4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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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瑾跟着郗归进去,看到她在妆台前坐下,正对着铜镜摘耳坠。

      他走上前去,小心地为郗归卸下钗环,又拿起玉梳,一下一下地为郗归顺着头发。

      头油的香气随着梳发的动作蔓延开来,谢瑾捻起一小束头发,不出意外地嗅到了与荆州相似的玉兰花味,愈发觉得夜色浓浓,香气醉人。

      他看向镜中的郗归,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轻声开口,回答的却是郗归方才随意问出的问题:“因为我想让你早些吃到,阿回,是我自私,我迫不及待地带着角黍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尝到我的心意,所以才不顾夜深,让南烛煮了角黍。”

      谢瑾将下巴靠在郗归肩上,在郗归耳边说道:“阿回,我想你,你呢?你可有一分想我?”

      纵然古人曾用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写过相思,谢瑾也不想重复那些含蓄的诗文,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剖白给郗归看,根本不想要什么含蓄蕴藉。

      他只想直白地问:我想你,你想我吗?

      谢瑾闭上眼睛,感到郗归的肩膀微微下沉。

      他在心中轻叹,随即看向镜中的郗归,在她耳边轻轻开口:“阿回,不要叹气,告诉我,你想我吗?除开政事,除开北府,你有想起过我吗?”

      郗归不明白谢瑾为何要逼她把话说得这样明白。

      “我每日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问有没有江北的消息传来。用过朝食后,我不是打理各地的生意,便是去校场看北府军操练,还要操心京口的震后重建和淮北流民的安置问题。我担心生意出了岔子,害得北府军两万余人的粮草跟不上;担心北府军训练懈怠,担心他们当中兴起不正之风,败坏了军队的风气和战力;担心京口重建出了问题,让徐州的百姓对郗氏失望;担心淮北流民若安置不好,会影响北府军往后的兵源;担心部下纷纷反叛,发现我不过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郗归眼角有些湿润:“除此之外,我还时常梦到阿兄。”

      她在镜中与谢瑾对视:“我既想梦到他,又怕梦到他,我怕他斥责我将一切搞得一团糟,怕我做得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却还在自以为是、沾沾自喜。”

      谢瑾跪坐在郗归身侧,轻轻抬手擦去郗归的眼泪:“阿回,你做得很好,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

      “可是玉郎,我也会害怕。”郗归握住谢瑾按在她眼下的指尖:“因为害怕,所以更要竭力去做,一刻都不敢放松。”

      “就像你是江左的侍中、朝廷的吏部尚书一样,我也是北府军事实上的首领。”郗归侧头看向谢瑾,“当我们肩上担负了如此沉甸甸的责任时,我们便绝不仅仅是我们自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北府军的一头老牛,为之赚钱,为之市马,为之募兵,如此千般万般为之筹谋,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没有丝毫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别院里的花开了又谢,可我却根本无暇去看。”

      第84章 捷报

      “阿回, 你太累了。”谢瑾看着郗归眼下的乌青,心中怜惜不已。

      他诚恳地劝道:“其实你根本不必事事躬亲——”

      “不,不是这样的。”郗归轻轻摇头,打断了谢瑾还未说完的话, “垂拱而天下治, 绝不可能出现在如今的江左, 更不会出现在任何一支军队里。军队永远需要磨砺和保护,更不必说我接手这支队伍还不到半年, 正是建章立制的时候, 更该细细筹谋, 小心行事。”

      谢瑾怜惜地抚了抚谢瑾的鬓发:“可是阿回,你这样会很累。”

      “可我甘之如饴呀。”郗归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是如此地知性动人, 以至于几乎完全盖过了她脸上的疲色, “我在江左活了二十多年, 如今才真正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特别高兴, 真的。”

      谢瑾也露出了笑容:“我相信, 阿回, 我也为你感到高兴。可看到你这样辛苦,我还是忍不住心疼。”

      郗归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放在谢瑾胸前:“不要心疼,玉郎,我说这些, 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我辛苦, 而是想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做什么,想让你真正认识如今的我。”

      “我明白, 我都明白。”

      谢瑾再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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