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第7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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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一声。阿如今日受了打击,恐怕会想见见熟悉的人。”

      南烛有些迟疑:“女郎,小女郎本就依赖谢家,您看是不是先将她和侍中隔开一段日子?”

      “不必。”郗归微微摇头,“理不辨不明,她迟早要明白谁对谁错,与其等到旁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影响她,不如现在就让她多接触些人,然后再跟她讲明道理。”

      说到这,她颇为兴味地瞧了南烛一眼:“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阿如就一定会被谢瑾影响呢?咱们家的这位小女郎,可是聪明得很呢。”

      第115章 硕鼠

      谢瑾进入书房前, 郗归原本在翻看一本《毛诗》的旧注。

      只是这几日又下起了雨,她午后困倦,读着读着,便忍不住靠在凭枕上假寐。

      谢瑾示意引路的南星退下, 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迈过去, 缓缓抽出郗归手中的书册, 为她盖上了一床薄衾。

      回身之际,他的余光扫过那本《毛诗》翻开的页面, 发现郗归停留的地方, 赫然是《魏风·硕鼠》。

      “《硕鼠》, 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 贪而畏人, 若大鼠也。”1

      谢瑾一字一字地看完这两行小序, 心中五味陈杂。

      如今的江左,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的重敛蚕食之象?

      三吴那些无路求生的可怜百姓, 之所以会冒着生命危险揭竿而起, 又何尝不是因为想探索出一条另类却有效的出路, 去实现其内心深处“逝将去汝,适彼乐土”的热切愿望?

      他口口声声要做江左的安社稷之臣,可究竟何为社稷臣?

      史书教会他“主在与在、主亡与亡”的道理,可若是那为人君者,根本就不配他如此相待呢?

      郗归自小憩中醒来, 入目所及的, 便是谢瑾对着那一卷《毛诗》出神的场景。

      她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语气中带着几分嘲意。

      “这就触到痛处了?敢问侍中,这诗中的硕鼠二字,该作何解呀?”

      谢瑾对上郗归微抬的眼眸,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刺痛。

      他听到她自顾自般地答道:“如此硕鼠,漫山遍野,各州各郡,简直无处不在。”

      谢瑾没有说话,郗归坐起身来,徐徐饮了一口茶汤,然后才缓缓抬眼,看向谢瑾。

      “你这次过来,又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公大臣,又有何指教啊?”

      谢瑾还没来得及说话,耳畔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谢瑾缓缓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瘦了不少的郗如。

      他看到郗如,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谢蕴。

      她明明最有才气,却不得不遵照家族的安排,嫁给平庸无比的王定之,在乌衣巷中蹉跎了十余年。

      好不容易可以借着王定之外放的机会轻松一段时日,却这样猝不及防地,死在了叛军手下。

      消息传回建康的那一日,整个谢氏无人敢信,也无人肯信。

      可他们不得不信。

      谢氏的部曲浑身是血,亲手抱回了谢蕴的幼子蒙儿。

      那是北府军东征的前一夜。

      那一日,台城的灯燃到很晚。

      谢瑾作为议事大臣,直到天边微微发亮之时,才终于出了宫门。

      那一路,他枯坐车中,听着阿辛转述关于谢蕴的种种消息。

      他脑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一幅又一幅,最终全都归于沉寂。

      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叛军那粗糙的、钝拙的、卷了刃的、沾满了血污的大刀之下。

      她一定很痛。

      谢瑾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谢蕴的死讯太过突然,也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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