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第141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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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和的确杀了人,可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出力呢?

      郗归叹了口气, 与宋和对视:“你可曾想过,杀了庆阳公主,你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宋和用了一个漫长的白天,彻底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又能要什么。

      他答道:“我诛不义之人,虽说手段偏激,可却罪不至死。女郎,北府军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权力也越来越多,不是人人都能够秉持初心、抵挡住权力的诱惑。你我都不能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总会有人为了一己私欲背叛初心,而对于背叛者,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必须杀一儆百,以示效尤!”

      “司马恒不是第一个背叛者,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治国如耕稼,总要芟除芜秽、砍伐冗枝才是。您需要一个人、一把刀,好将那些害群之马揪出人群,处决示众。”

      “清和,你要做这样的人吗?”郗归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浮现几分慈悲。

      “女郎,我要做什么样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能选的。”宋和苦笑一声,自嘲地说道,“我生得太早了,若晚一些,便能凭本事进入徐州府学,清清白白地做人做官,也就不必再沾染这些了。”

      “可这终究只是妄想。三十多年来,我坠于尘网之中,左右挣扎,前顾后盼,既贪心,又不体面,白白惹了一身污名,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从前我总是怨世道不公,怨生不逢时。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女郎,我这一生,能在寺庙中读尽典籍,能于学成后得遇郎君,已比寻常人幸运了太多。”宋和面无表情地说着,却在垂头之时,悄悄滑落了一滴泪水。

      他斩钉截铁地开口,不知究竟是说给郗归听,还是在劝服自己:“我实在不该再贪心了。”

      “人这一生,便如同纨素一般。大家都清清白白地来到世上,自去渲染属于自己的那一幅画卷。老天生来就没给我太多机会,可却让我在书卷中生了野心,挣扎着弄脏了这一幅白素。”

      “女郎,脏了就是脏了,世人都看在眼里。嘉名难立,可恶名的传扬,却容易得很。我争来争去,不过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实在是累了。”

      “左右我也没有父母妻儿,也不是非要那清白名声,不如索性弃了这些,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郗归直视宋和:“如先前那般,好生做一方父母官,也是实实在在的功绩。”

      “不。”宋和仍旧摇头,“女郎,归根结底,我还是一个贪心的人。人这一生,若不能轰轰烈烈、痛痛快快地活一场,又有何意趣?勤勤恳恳地待在穷乡僻壤中做事,我不是做不到,只是不甘愿。”

      “我自小便畅想着出人头地,如今既然不能搏个贤名,那骂名也不是不行。”他认真地与郗归对视,“女郎,我不要此世的赞颂,而要青史的镌刻。纵是被人嘲笑,被人误解,我也要轰轰烈烈地、留在北府军的历史之上。”

      这是一条谁都未曾想过的道路。

      鲜花着锦的背面,总会有腐烂污浊之事。

      自利是人的天性,郗归非常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志同道合,更不是所有志同道合者都能始终初心不改、携手并进。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这本就并非寻常人能够轻易达到的境界。

      对于更多人而言,“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才是不断修行的必为之功。

      北府军如今的确比太昌三年增添了许多实力、扩充了势力范围,可却也面临着更多由内而生的风险。

      教育、整顿、监察、巡视,这些一直都存在,顾信做得很好,可精力终究有限,郗归也因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暂未允许他使用太过激进的法子。

      而宋和口中的“芟除芜秽、砍伐冗枝”,绝非顾信目前采取的那种传统方式。

      他要以一种激进的手段,像毒杀司马恒一样地,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私心。

      郗归沉吟着,而宋和还在继续陈说他的理由:“女郎,我知道您欣赏顾信对于法家的推崇,只是不忍心见他这样一个人才,因激进手段而饱受非议,所以才选择了更加保守的方式,让他主理教化之事,培养出更多崇法尚德的人才。”

      “可我并不怕这些啊。”他自嘲地说道,“反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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