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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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昏暗,白珠子微弱的光,十分吝啬。

      反手解了咒语,将酒壶与酒杯安放于一旁。

      两人沉默许久。

      斐守岁:“让我看看伤。”

      但面前的人儿醉醺醺地不成样子,脸比伤口要红,还在说胡话。

      “你欺负我……”

      “……嗯,也算是。”

      “承认什么?”看不清人儿的表情,大概是咬着唇,强忍委屈,“明知道,还赶着我……”

      “嗯。”

      为你好的三个字,始终都说不出口。

      在弱光中,窥视那个半醉不醉的陆观道。

      话比脑子先行一步,老妖怪脱口而出:“有好些吗?”

      “有好些……”

      话语一落,那个秉着不吭声的陆观道再也忍不住,明目张胆地扑到说话者身上。

      双臂一揽。

      斐守岁没有躲开,避之不及,手悬在空中。

      第95章 慎言

      “酒不好喝,比、比臭道士烤的鱼难吃,好难吃——”

      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却只是谢义山烤的鱼难吃。

      斐守岁慢慢松了手,手掌贴在陆观道脊背,安抚似的摸了把。

      “好了,好了,伤口要紧。”

      “我不!”

      陆观道死死抱着,还蹭了蹭,“一会儿又死不了!”

      说完此话,帘子上的人影走远。

      “小娃娃比我精神,想是没事了,”顾扁舟利索地坐于马车前,收了暖酒炉子,“斐兄坐好,天黑前要赶到梅花镇。”

      绳子一扯,马儿疾走起来。

      车厢里的人儿抱着不撒手,斐守岁又没地方可扶,摇摇晃晃间。

      “你松手!”

      “唔。”

      马车晃得很。

      斐守岁推开人儿,靠到一边:“坐好。”

      “好……”

      瞥一眼正襟危坐的,斐守岁将视线移到腰处,那根横出来的骨头还在,只是不流血了,伤口渐渐合拢。

      又想起像只小狗一样爬到他面前的陆观道,斐守岁问。

      “是因为疼才爬出来的?”

      陆观道点了点头。

      桃红如云的脸颊,醉醺醺的视线,所幸陆观道长得正儿八经,丹凤眼配浓眉,不然就与那些吃醉酒偷看姑娘的痞子无异。

      “是你叫我,我着急。”

      着什么急。

      斐守岁灭了白珠子,马车内瞬间昏暗。

      “人呢,我看不到了!”陆观道的声音荡在黑暗里。

      “我在。”斐守岁回他。

      “在哪儿?”

      “你手旁边。”

      手掌挥了挥,立马被人抓住。

      斐守岁犹豫一瞬,最后妥协,他不想看到陆观道的眼睛,于是夺去光亮。因他只有在黑色的帘幕下才能松一口气,丢下脸上面具,算成真人。

      可人儿咋咋呼呼,他不得已只好把缩在衣袖里手伸出。

      小孩的手长得比他大了。

      还好不是一只满布皱纹的手掌,还好看到的人仍有生机。

      斐守岁被酒香与血影响,心中压积着说不出口的悲愁,又兼敏.感了五识,周遭一举一动都在敲击着他的心。

      有沉重的呼吸,是陆观道。

      他在擦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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