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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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梧桐镇棺材铺里见到的三道伤疤,斐守岁想起那晚穿了一身寿衣的小孩。

      小小寿衣,要吃脏水。

      “那你知道,伤疤是何时出现的?”目光从陆观道的脸上向下移,一寸一寸吃到腰间裸露的伤口。

      不是新生,人,不……神为。

      槐花香如浓雾倾倒,溢进骨髓。

      斐守岁言:“要是知晓了伤疤,或许能寻你失去的记忆。”

      话尽。

      忽然有酒盏坠地之声。

      马蹄阵阵。

      是顾扁舟。

      “斐兄,慎言。”

      “是我之错,”斐守岁马上回,在车内朝黑乎乎的门拱手,“多谢顾兄提醒。”

      陆观道听不明白。

      “找回记忆不是好事吗。”

      对你自然是好事。

      斐守岁笑了下:“不找了。”

      偏偏头,陆观道嘟囔:“刚刚还说找哩。”

      “是我心血来潮,”斐守岁拉住陆观道的手,“只怕找到了记忆,你就不是你了。那样一来,你丢下我与顾兄,寂寞的不止一人。”

      说的又是客套话,摆出一副宽慰他人的笑脸。

      骗人骗己,甚是有用。

      陆观道听得一愣一愣:“寂寞?”

      颔首。

      “寂寞的谁?”

      “自是孤单人。”

      伤口极快愈合,白骨在往皮肉中回缩,陆观道短了目光,眼神又成了湿漉漉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触动心底,触动了藏起来的阴湿。

      他道:“你不要寂寞。”

      “嗯?”

      那双眼睛眨又眨,说:“就算记起来了,我还是我,一直是,外甥狗吃了不往外走,不往……”

      手指钩住。

      “有我在不会孤单的,我会埋人,我会上坟,把土堆得高,我知道……”泪珠在打转,人儿低下头,“我知道走了就回不去了……”

      第96章 黑城

      又是想起了什么。

      斐守岁没有再应和陆观道,任由他喃喃自语。

      外头的绯红衣裳不说话,就也连着他都不能询问。好似他是笼中的鸟儿,明知出口在哪儿,却被动捂住了眼。

      指缝溜走笼外风光。

      寂静大雪,纷飞了游离思绪,斐守岁细看身前难以捉摸之人。

      记忆啊,塔啊,狐狸啊。

      他啊,我啊,祂啊。

      陆观道口中的塔中之人,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杂糅枯燥的漫长岁月,斐守岁究竟把什么丢在了身后,是否一脚踏入就能理得清楚。或者,干脆装作从不知晓,继续在人间逍遥快活。

      老妖怪的指腹摩挲衣料,梭梭声比马蹄踏雪更留痕迹。

      启言:“顾兄。”

      唤一声从不相识的老友。

      老友应:“还需灌酒?”

      醉醺醺的小人儿正抓着衣角,摇头晃脑。

      “非也,”斐守岁好似是带着笑,“不过好奇‘旧友’二字。”

      话落。

      门外大雪忽地打在帘子上,绯红身影在灰雪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是沉默。

      天黑得极快,如沾了墨珠的白水,默到万物寂寥。

      紧着手中马绳,顾扁舟悠悠然响道。

      “斐兄,天欲黑,雪下大了,要调转马车回去无济于事,”吞酒壶之浓烈,“何况路窄,就算此刻回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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